买菜札记

王继怀

在城里上班，得自己在家做饭，自然也就得去买菜。楼底下有一小型菜市场，早上菜场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色泽鲜艳，惹人喜欢，卖菜的叫卖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着实热闹。在买菜的过程中，我学到了一些经验，比如“货比三家，早买鲜，晚买贱，不早不晚随意选”等。买菜的过程中也发生过很多有趣的故事，至今都难以忘怀，仿佛就在昨天。

菜场里有一位老大爷，一个星期就来卖一次菜，我经常买他的白菜、萝卜、茄子、辣椒等。据说他的菜全都是他自己种的，他的菜很新鲜，只要他在，我每次都会买一些。大爷已年过古稀，卖菜从来不“耍”秤，也不使用别的小伎俩，不贪小便宜。有一次，他把帐算错了，多收了我两元钱，当时我也没发现，但一个星期后，他再来卖菜时碰到我，赶紧拉着我的手，说上次多收了我钱要退给我，并急忙从手绢包着的一沓钱里掏出两元钱塞到我手中。我忙说：“大伯，算了，算了。”“那怎么行呢，该是怎样就应怎样，我们乡下人挣钱难，但也不能占这个便宜啊。”起初我以为他只对我这样，后来发现，他对每个人都这样。大家都说这老人心眼好，从来不糊弄人。今年已经有半年多没有看到老人来卖菜了，我不由的有点想念他，甚而有几分怅然。猜想老人是病了，还是……

在菜市场，另外还有一位中年男人，黑黑的胖胖的，长得一副很憨厚的样子，每天我下班走过他的菜摊，他总是带着微笑很热情地同我打招呼：“下班了，我今天的菜蛮好的，买点菜回去吧，我的菜是最便宜的啦。”因为他的热情，我也常常买他的菜，并不时跟他闲聊一番。然而，有一次我彻底改变了对他的看法。由于经常买菜，菜场的人大多认识，我买菜时一般不看秤。那次我在他那里买了三斤白菜正准备走时，一顾客气冲冲的来到他摊前，说菜少了秤，带着怀疑，我把买的白菜也在其他菜摊上秤了一下，结果三斤白菜只有一斤九两，我去找他时，他红着脸说看错秤了，但我不相信，因为他看错的不只我一个。后来，他依然带着微笑热情地同我打招呼，但我总觉得他的微笑已经变了味，我也再没有在他那买过菜。

有时，我也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带点菜。有一次，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位农民打扮的大娘问我要不要买土鸡蛋。凭着我的经验，在城里卖土鸡蛋的一般是乡下人，大多提着篮子来卖，鸡蛋个儿比养鸡场的小，且鸡蛋壳不干净。看着大娘的打扮和她篮子里的鸡蛋，我认为就是土鸡蛋，于是没有还价，以一元钱钱一个买了她八十个鸡蛋。回家后，我立即煮了几个吃，觉得味道却并不比养鸡场的鸡蛋好，心里充满了疑惑，不知是自己的口味有了变化还是鸡蛋质量有问题？有一天，一邻居的话解开了我的疑惑。说她一卖鸡蛋的亲戚告诉她，有些小贩利用大伙想买“土鸡蛋”的心理，从养鸡场来的鸡蛋中选出一些个儿小的，用篮子装着去卖，不但能卖个好价钱，而且人们也愿意买。听了邻居的话，我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买的是一篮子假土鸡蛋。

现在，我依然经常买菜，也时不时发生一些故事，在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在想，在以后买菜过程中，也许还会有更多更有趣故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