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树的美曾在新疆去往喀纳斯的途中有过邂逅。
途中那一汪清澈的湖水,水边风姿绰约、灿烂金黄的胡杨,让我怀想了好久。
因了那次美丽的邂逅,这个秋季,驱车千里,穿过无垠的沙漠,来到额济纳,走近胡杨树。
她还是那么美,美的惊艳。在灰白细腻的沙土上,弯曲着沧桑的身体,舞动着她金色的叶片,摇曳着秋日的阳光。
她还是那么美,美的动人,在干涸枯燥的地面上,挺拔着高傲的身躯,优雅着她风情的姿态,妩媚着额济纳的秋天。
她还是那么美,美的心醉,在大漠无情的秋风里,翻滚出鲜亮的颜色,缤纷着她美丽的容颜,陶醉着额济纳的空气。
她还是那么美,美的静谧,在澄澈洁净的蓝天下,盛开着一树一树的金黄,浪漫着她生命的温情,渲染着额济纳的天空…….
走近她们,凝望着她们茂盛的枝叶。在这些鲜活的生命里,到底有着怎样的胸怀和品格?
同样是树,同样有着四季的生命,但她们,选择荒芜的沙漠安了家,选择干旱的土地播了种。
她们在沙漠和干旱中,追寻着她们的生命之水,繁殖着一代代生命,坚守着千年的梦想。
她们,让荒芜有了生机,让沙漠成了风景,让干涸铺满绿意,在历史的尘埃中,演绎着生命的史诗。
走近她们,抚摸着她们岁月的皱纹。在这些沧桑的身体里,到底有着怎样的坚韧和不屈?
春天,她们在风沙的洗礼中苏醒,夏天,她们在烈日的暴晒下昌盛。无怨无悔,不急不躁,用生命中最绚烂的色彩点亮秋天,静谧的维护着生命的尊严。
而生命的灿烂却像一场焰火,在边塞肆虐的秋风中瞬间消失。她们用留在枝头的鲜红,倔强的宣告着生命的顽强,在冰雪的冬天,演绎着与风沙共舞的凄美。
沿着胡杨林中的脚印,走进英雄林。这里长着额济纳最茂密的胡杨。伫立在林边的一块木牌上这样写着:站在这里,好像那些回归家园的土尔扈特英雄们真的伫立在这里,铭刻着额济纳历史上最后一次悲壮的民族大迁移,传颂着这段美丽的民族英雄赞歌。
我不了解那段历史,但那些肃然伫立在眼前的粗壮的树干,巨大的树身,在经历了沙暴的肆虐,干旱的煎熬,盐碱的侵蚀之后依然能茂盛着自己的生命,装点着沙漠的风景,不也是大自然的美丽赞歌吗?
她们千姿百态的生长在这块荒漠之上,或雄伟,或挺拔,或壮观,或刚毅,或坚韧,或美丽,或曲折,或绵延,或孤独,她们摇曳着绿意,她们灿烂着金黄,生命的色彩和梦想,交织在额济纳的秋天,美妙绝伦。
沿着木质的栈道,走进水边的胡杨林。因了湖水的滋润,胡杨的叶子光亮鲜艳,耀眼夺目。她们在湖边,或婀娜,或多姿,或娇媚,或优雅,或婆娑,大自然格外的眷顾,让他们刚毅的性格在这温暖的秋阳里尽显温柔之姿,妩媚之态。
这是树干的心声,树叶的梦想,树枝的向往。
她们选择了在荒漠之中发芽,就选择了在风沙里成长,奇缺的水源给了她们不一样的滋养,却养育了她们一样的品格,在这短暂的季节,燃尽自己的生命光华,编织着大漠里的童话。
行程第二日,日出之时,走进怪树林。在光影里寻访胡杨树的英雄传说。
怪树林实则是大片枯死的胡杨树,这桀骜的生命之树,没有了生命的色彩,苍凉的或匍匐,或倾倒,或站立,或昂首,或俯身,或举臂朝天,或奔跑向前,在这荒凉的炙白的沙土间。
相传,当年这里有一个守将名哈拉巴特尔,人称黑将军,他英勇善战,威名远扬,后来,有大兵进犯攻城,来兵把河水截断,黑将军在既无援军,有无饮水的困境之中,帅兵突围,一路拼杀,最后战死在这片怪树林。
在清晨的阳光中,怪树林沐浴在光晕里。偶然看见一两株活着的生命,她们用粗壮的主干举着纤细的枝条和稀疏的叶片,在白云晨雾中着,留下孤独的生命印象。
胡杨树,人称“沙漠的守护神”,“沙漠的英雄树”,她们在无垠的荒漠上,孤寂的时光中,恶劣的气候里 ,传承着“活着昂首一千年,死后挺立一千年,倒下不朽一千年”的生命之魂,在“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悲凉景致里演绎着亘古的生命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