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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书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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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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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溪古镇

沙溪古镇于我,是眼睛看不够的水彩画,是相机拍不完的油画,是雕刻在茶马古道的木版画。

是需用脚步探寻的历史,是要用心灵体会的安逸,是只有经历才能感受到的生存意义。

从大理出发前往沙溪古镇,沿途山脉青翠绵延,田野碧波荡漾,天空洁净湛蓝,云朵舒卷自由,偶现金黄的油菜花灿然在绿波中央,鲜艳夺目,灰瓦白墙的白族民居坐立其间,明快和谐。好几次恍惚,不知自己是在画中,还是在途中。

汽车下了高速,再经过大约不到30公里的崎岖山路,到达古镇。

清澈的黑惠江水从古镇前流过。时值早春,柳枝嫩叶新绿中透着鹅黄,飘舞在黑惠江畔,清新明亮。无垠的葱绿如倾倒在原野的水彩,在天地间渗透着春的颜色,漫延至黛色空濛的远山脚下。远山上白色的民居层层叠叠,像红山上的布达拉宫。

玉津桥从黑惠江跨过,拱桥倒影在清澈的水中,远看像黑惠江上升起的一轮满月,又像一面巨大的圆镜。

一队马帮在叮叮当当的铃声中走过玉津桥,留下阵阵尘土和粪便,沿着青砖铺就的古道远去。

恍惚之间,我仿佛穿越了时空,远去的马队驮着滇南的茶和盐走过滇南的草地,翻山越岭走进藏区,用经年往月的脚印,用几代人的汗水和勇气,在世界上最险,最高,最遥远的旅途中开辟出一条中国通往世界之路,一条传输着中华文化、物质和精神的血脉之路。这条路在这个钟灵毓秀的古镇留下了深深的足迹。

从玉津桥沿古道走约100米,竖立着一块巨石,书写着“茶马古道上唯一幸存的古集市”,道出了沙溪古镇寺登街辉煌的过去和现在的珍贵。

巨石后面有一个用土坯做成的寨门,被称“东寨门”。

走进东寨门,一条狭窄、深长的古巷道悠然而来。斑驳的路面,苍老的店铺,延伸至古巷尽头。两边的店铺还没有开张,潺潺而过的溪流,悄然盛开的鲜花,沐浴着清晨温暖明亮的阳光,像一幅三维立体的油画。

古巷尽头是司登四方街。沙溪在唐代时期就已是“滇藏茶马古道”的重要驿站。后来随着周边多个盐井的开采,逐渐成为重镇集市。寺登街就是原来主要的集市区域。

寺登街,寺指建于明代的兴教寺,登白族语称地方,街即古集市,意为兴教寺所在的茶马古道的古集市。

寺登街是以四方街为中心,南北东西古宗巷为纽带像四方辐射的历史建筑街区。在四方街,保留有兴教寺,古戏台,马店,商铺,古巷道,古寨门等,这里曾是是茶马古道上繁荣昌盛的陆路码头,为西藏药材,马匹,皮毛和云南茶叶、食盐等物质交易的重要集市。

历经岁月沧桑,如今的四方街成了马帮时代留在滇藏古道上的一段记忆,成了后人追寻这段记忆活着的博物馆。

寺登街没有其他古镇的喧嚣,中午时分,很多店铺虚掩着店门,推开走进,你会看到在商品下面温馨的字样:如果您喜欢,请按标明的价格带走,可扫微信或直接将钱投进钱箱。

每一件商品旁边都有一张手写着价格的纸条,手串,工艺品,甚至还有一些较为珍贵的民族特色商品。门上挂有一个微信码,店铺桌面上放着一个不很精致的钱箱。没有主人售卖。

我内心被这份信任温暖着。

在一面斑驳的白色墙壁上看到一句话:如果有天堂,那应是书店的模样。

掩映在绿植和阳光光影中的简洁字体吸引了我,抬头看到在门头悬挂的老旧木板上简单的字样:麦秋书吧。

书吧很小,进门两侧墙壁上摆满了各种图书,吧台前放着四把高椅,靠墙的角落里各摆置了两张小桌和几把椅凳,最多也就容纳十来位客人。

点了杯手磨咖啡,和主人聊了起来。主人大约三十岁左右,齐耳短发,从她不慌不忙的平和的交谈中,我得知她来自东北,来沙溪两年了,店铺白天经营咖啡和茶,兼带一些饮品,晚上会售卖一些高档酒水,但限量销售,因为怕客人醉酒。

问及她为啥选择沙溪,她说:我喜欢安静,沙溪是一个远离了城市喧嚣,给我带来宁静的地方,是一个能让人回归自然,回归自我的地方。

她说她每个假日都会闭店出去旅行,每晚十点就会谢客打烊。

我问她经营这样的小店有利赚吗?她笑笑:只要够生活就行了。

从书吧出来,午后的阳光眩晕着双眼。因为是淡季,街巷里几乎看不到游客,坐在店铺门前的阿婆晒着太阳做着手工,我似乎能听到空气在阳光里流动的声音,听到了流淌在空气之外的时光。

瞬间,我在极度的安静中听到了一个发自心底的声音:

生活原本需要的不多,只是我们有时候想要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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