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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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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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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满山红叶时

                          写在满山红叶时

闷在小城里,就在那两平方公里的街市上急匆匆的颠簸。满头银丝,收获甚微。低头沉思,很难厘清碌碌无为的一生到底忙了些什么?几天绵绵秋雨,百无聊籁,天气转晴后,我无目的地返回了故园。

家乡对我来说,是生我养我的怀抱,是艰辛磨砺的操练场,也是蓄势待发的起点。这里有血脉相连的亲人,也有许多帮助、扶持、拯救过、有恩于我的贵人。无论岁月怎样消融,也让我无法释怀。

面对现实,回忆往事,也许是对沉淀生活的梳理,对灵魂的拷问。站在曾经工作过的学校门前,看着美化的院落,秋风摇曳的满山红叶,一桩桩往事不禁袭上心头。在这里共同工作过的同事们,有几位已经作古了,他们的面容依稀还在我的眼前晃动……

1975年春节过后,刘仁峰老师调回了清油小学,田角让老师调来纸房沟任教。新旧的交替,往往是磨合和融入的开始。好在田老师我是熟悉的。我们的家离得并不太远,大约只有四、五公里的路程。他也是附近比较有名的教师,因为毛笔字写得好,年青时做过县政府的录士。解放后一直从教,曾任青山小学校长。自然教学研究、学校管理都是轻车熟路。之前,我们也有过许多接触。我很欣慰,又来了一个业务上、做人上值得我学习的人。

纸房沟小学以前是两个人,田老师来后根据学生和班级状况与大队党支部、辅导区协商,逐步发展到了4名教师,这为提高教学质量,规范化地教学打下了基础。

恒心是作成事的关键,田老师身体不好,30多岁就有高血压、冠心病、乙肝。在我的记忆中他天天在喝药。身体虽然弱,他非常注重保养,干不了的事,并不勉强为之;别人想不开的事,他也坦然处之。他无别的嗜好,爱吃烟、喝茶,但从不喝酒。朋友在一块聚餐,每次都自始至终陪着,喝酒总是象征性地端一下杯子,连嘴唇都没打湿。大概是他心胸开阔,注意保护的原因吧,70多岁时,我看他身体还特别建康。

诚实是做人的根本,认真是成功的关键。为了提高年轻教师素质,田老师每学期都要组织我们几个相互听课,每节课讲完后,还要认真地评奖。不仅让我们克服了教学中的不足,也让我们养成了上好每一节课的习惯,懂得了向40分钟要质量的道理。也许是平时的积累、历练,我转正时讲课,一眼就被城关小学的董校长看中了,建议教育局把我调到城关小学教务处工作。

田老师常常对我们几个年轻人说:做人要讲良心,做事也要讲良心。当教师要把书教好才是正事,误人子弟,杀人父兄。我们从中听出了道理,也明确了做教师的操守和责任。他有时也不声不响地在教室外听我们讲课,有不同的见解,总是及时地提出来。记得1977年春天,辅导区组织统考,五年级语数虽然总评分在70分以上,位居全辅导区第一,但他还是非常生气,因为及格率才达到80%。当时我代数学,他代语文,我们两个分析查找了许多主客观方面存在的问题。制定了共同改进的措施。

那几年,思想政治工作抓得紧,每周要求两个下午的政治学习。田老师作为片区的负责人,总把两个学校5名教师集中起来,组织大家学习毛主席著作,学习《人民日报》《红旗》杂志上的理论文章。让我们讨论,领会文章的精神实质。每学期还相互检查两次学习笔记、心得,主要问题都能熟记在心。1978年教师转正考试,我只注意当年的时事政治,忽视了全面收集准备,可政治试卷全是1977年的时政题,好在当时理解得深,有幸勉勉强强过了关。

田老师抓工作很全面,不仅教学工作抓得实,也支持搞文体活动。他那时就注意课外活动,主张“要想学生学好,必须让他玩好。”我们每周利用两个下午进行文体活动。学校多次参加县、区、社调演并获得表彰奖励;篮球男女队连续几年在清泉公社小学年龄组均获得第一名。他年年安排我们带领学生搞勤工俭学,不仅解决了公杂费问题,连续几年对学生全部实行“三免”,入学率达到了98%以上。

对我影响最深的是田老师的为人。他平时并不在嘴上糊隆人,不表态、不许愿,关键时候,他总是不声不响地支持你。我连续十几年被评为县、区、社先进教师、学习毛主席著作先进个人,并不是自己工作干的特别好,重要的是有贵人相助。记的1976年暑期教师会,我请假在家里伺候妻子过月子。全社60多名教师,只评一个先进个人,最后在田老师据理力争下评给了我。我只是干了我应该干的、力所能及的工作,这些荣誉,只能说是领导和同志们对我的关顾。

挫折或许对每个人都是好事。我填过6次转正表,每次对我都是一次激励。记得1975年至1977年,每个公社只有1名转正指标,连续3年辅导区报的都是我。这是领导、同志们的信任、谦让,也是许多同志力挺的结果。每次转正推荐会,贫下中农管理学校的领导都要参加,田老师坐在盛支书身边,他们窃窃私语,总是先发制人,说了许多“突出事迹”,要求把我列为申报对象。虽然一次次都没有达到目的。但是那场景、那一份情意,总让我记忆犹新。我会永远铭记清泉那些同时代的朋友,特别那些和我有竞争实力的同志。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因工作需要,田老师调清泉七年制任教,1979年我也转正调入城关小学。也许是忙吧,以后我们很少见面。在教育局下乡见过两次,我包清泉乡时到田老师家里去看望过两次,而后再没去过清泉村。再后来,听说田老师去世了。没人得到信息,我也没有最后去向他老人家拜别,在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遗憾。人生的情感无法评估,而平淡如水的交往,才那样耐人寻味。落叶从我眼前飘过,凝视着满山红叶,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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