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雪
祭奠先祖是民族信仰传承也是后辈子孙的责任。和几个侄儿约好了星期天回故乡扫墓,不想多愁善感的天,黄昏时却下起了纷纷细雨。入夜,竞飘起了雪花。窗外的灯光中雪越来越大,我惦记着明天的行程,在思念已故亲人们的往事中沉沉地入眠。
一觉醒来,已是清晨7点时分。推开窗户,茫茫白雪改变了山川的颜色。雨毫无怠意,还在无休无止地下。天气寒冷,衣服淋湿了会感冒的,我有了改变计划的打算。打电话与几个侄儿商量,他们也同意我的观点。吃罢早饭无所事事,即躺在沙发上看书。
9时左右,彤云密布的天竟露出了笑脸,在侄孙的提议下,我们又买了祭品向故乡进发。
桃花、杏花、梨花装点着一座座农家小院。嫩柳拂岸,山川苍翠,缕缕白烟在霭霭白雪的山腰间涌动,大自然焕化着万千气象。车窗外掠过捉马沟,穿过试马街,在清油桥头转向通村公路。是国道边地势开阔还是雪雨小的原因,除了雪地一切植物也还正常。进了纸坊沟,沿途有风雪压断的竹子、刮断碗口粗的小树,还有连根拔起的树木。无疑昨晚不但雪大,风也一定不小。虽然没有麦田,新植的茶苗低垂着头,雪灾让人感到心里很沉重。记得农业社大集体时,风雨极易给农作物造成灾害,极小的风雨也会给社员们带来满脸愁云。回到村里,哥嫂和乡亲们像无事一样,一个个仍然喜笑颜开。是群众抵抗自然灾害的力量强大了,还是灾害对生活没有构成影响?群众说起风雪灾害时,只是淡淡地一笑,我心中也似乎轻松了许多。
今年清明节,省丶县政府都发了通知,要求文明祭祀。和侄儿们商量过,不准备买纸、炮祭奠。老天下了雪,不存在发生火灾,我们适当地买了纸炮,分工合作,3个多小时完成了全部祭祀活动。是义务还是责任,虽然觉得很累,心中到也觉得坦然,似乎像完成了一项特殊的使命一样。
中午在大哥家吃饭,免不了要喝几盅。疫情没有完全解除,城里人还戴着口罩,乡下人少,一个生产组,在家里也只有二三十口人,几平方公里的空间,疫情最严重时也很少有人戴口罩。这里有的是田野、沟坡,可以自由地活动,没有传染源,传染的风险也相对很小。春暖花开的季节,更是一片生机盎然,显得清新爽快。大家回忆往事,展望未来,农村有许多值得留恋和向往的景象。那些流逝的岁月依稀在脑海中浮现,大槐树下的欢笑,过道里的烟火,神话夹着古老的传说,历历往事,似乎还发生在昨天。那音容笑貌、那亲情柔意、那推心置腹的教诲,是那样的悠远和绵长……我留恋那五味杂陈的山村,思念那远去的亲人,那留在记忆中的岁月,总在眼前飘动。我憧憬那美好的岁月,面对这繁荣的景象和流向城市的人,让我感到过去永远是回不来了。我心中突感无限的悲凉和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