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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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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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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沟连载

梅山

                                             

梅山是秦巴山区一座普通再不能普通的山峰,因满山梅林而得名。每年红梅盛开的季节,一片无限风光,游人络绎不绝。故而,远近闻名。晚清时,有一罗姓县令与当地王姓财主要好,一年腊月,应邀来梅山观景,借着酒兴,留下了一首梅花诗。

山边幽谷小桥东,一笼疏枝迎春风。

莫怨桃李蹒跚迟,香透飞雪赧娇容。

岁月蹉跎,沧桑巨变,梅山下虽然只剩下一片老梅林,但梅山依然是此地的代名词。生产大队因地处梅山沟而被命名为梅山大队,管理区也被命名为梅山管区。梅山大队19个自然村,12个生产队,梅山下的两个自然村,东坡罗家堡属四组,西坡梅山坪属五组。

 

(一)

 

大红的春联、无言的灯笼传递着新年的喜气,早春的微风依然带着浓浓的寒意让衣着单薄的人缩着腰身。正月初四上午,在娘舅家玩耍的邢文博悠闲地在庙坪“农技学院”试验田里扯面朵菜。他缓步走在麦行中间,盯着绿油油的麦苗,仔细搜寻着一棵棵面朵菜。太阳照耀着大地,更显示出试验田的麦苗与普通麦田的不同。邢文博看着大片的麦田,口中“啧啧”赞赏,心中若有所思。一阵锣鼓声把邢文博吸引到了大坝外的河滩里。原来清江公社为了推动农、林、牧、副、渔全面发展,决定以耕牛饲养为突破口,大力发展养殖业。公社副社长徐子健召集梅山管区、庙坪管区领导在庙坪举行耕牛展评会。梅山沟大队支书黄永茂带着各生产队的饲养员给耕牛戴着大红花,以生产大队为单位,打着红旗,敲锣打鼓集中到清江河滩上,准备参加展评会。几个打锣鼓的敲不到一块去,黄永茂见邢文博在看热闹,即招手喊:“文博,过来过来。”邢文博快步跑到锣鼓队跟前。黄永茂盯着邢文博问“会敲锣鼓吗?”

“敲‘秧歌锣鼓’还是‘打流水’?”邢文博搓着手问。

黄永茂看着王向阳问“敲‘秧歌锣鼓’吧。”

“你在学校敲过啥锣鼓?”王向阳看着邢文博问。

邢文博笑笑说:“在学校打过‘秧歌锣鼓’,也打过‘流水’锣鼓。无论打那种都可以试试。”

“那就打‘流水’锣鼓吧。”黄永茂笑着把铜锣递给了邢文博。“锣是隔板的,你就敲锣吧。”邢文博接过铜锣,和王向阳、李传成、程云淼几个人敲得试了一会儿,黄永茂觉得还行,安排队伍打着红旗,带着队伍走进了耕牛展评会场。

会场设在社办厂的院子里,简易的主席台上放着一张桌子,会标上写着“清江公社庙坪片耕牛展评会”。会议开始后,公社副社长徐子健简单的讲了评比的目的、意义、方法,即带领两个管理区领导、兽医工作人员逐一看牛的牙口、毛色、膘势。经过反复对比、联评,评出了一、二、三等奖,对获奖的饲养员进行了表彰奖励。梅山沟草好,耕牛普遍养得膘肥,1个生产队获得一等奖,3个生产队获得二等奖,4个生产队获得三等奖。颁奖结束后,徐子健作了强调性的讲话,要求各管理区、各大队要全面落实县委、县政府大力发展畜牧业的文件精神,办好集体猪场,发动群众大力养猪、养鸡、养羊。梅山管区书记刘解放也在分片会上做了安排部署:要求各生产大队借展评会的东风,大力发展集体、个人养殖业,实现畜牧业发展的新突破。各生产大队领导也表态发言,表示要掀起发展畜牧业的高潮。

黄永茂回到梅山沟,第二天就召开党员、大队、生产队干部会议,给获得一等奖的六队饲养员杨善柱奖了一条毛巾。接着,专题研究如何发展集体畜牧业。黄永茂提议:大队在梅山坪办一个集体养猪场,以母猪为主,带动社员发展畜牧业。干部们七嘴八舌的发表议论,意见很不一致。大队长王仁和说:“养猪要粮食,人都稀汤寡水吃不饱,哪里有粮食喂猪?”

“人吃菜还干活呢,猪吃草就喂不活了?”黄永茂辩解。

“猪长一瓢食,没粮食能把猪喂成老鼠。”王仁和反驳。

“一人省一两粮,全大队1千多人也省100多斤,挤一点大豆、豌豆还是可以的。”黄永茂继续做工作。

支委李传成拥护支书的提议:“办养猪场是为大办畜牧业开路,符合公社要求,也符合产业发展方向。我同意。”一番争论之后,办养猪场的决议总算通过了。管理区党委按照大队党支部的提议,从全面工作考虑,任命李传成担任大队长,调原大队长王仁和任副支书兼养猪场场长,任命邢海博为副厂长。大队两委会从各生产队抽调6名年轻妇女做饲养员。经过1个多月的筹备,盖起了养猪场,养了40多头猪。一时间,养猪场洋溢着猪的叫声,人的笑声。梅山坪生产队社员们到地里干活经过养猪场,也围着猪场看“热闹”。

梅山沟和其他地方一样,粮食非常紧张。虽然还是在大食堂吃饭,已不再是过去“放开肚皮吃饱饭”的体制,大人小孩分等定量供应。饭票发到各户,在集体食堂用面盆把稀糊汤打回家,一家人就着野菜吃。一天,郭家小女子带着两岁的孩子从晋河街回到娘家,看到稀烫烫的糊汤打回来了,就舀了一碗先喂孩子。郭家奶奶怕人多不够吃,也舀了一碗凉着,她不管儿媳妇愿意不愿意,又端了一碗,站着給大女子喂……儿媳妇心里不愿意,嘴上又不好说,郭瑞雪鼓着嘴悄声嘟囔“吃到碗里,霸到锅里。”郭家奶奶眼睛一盹,郭瑞雪也不敢说啥了。人到难处头自低,小女子只当没看到,只顾给孩子喂饭,喝母亲喂的稀糊汤。

社员肚子饿,在地里干活不少人也是“栽电线杆子”。队长喊队长的,社员干社员的,生产效率总是提不高。邢渊博、邢文博星期天从学校回到梅山坪,也和小伙伴一起背着挎篮到野地里扯黄花苗、苦麻菜、刺菜芽,上山打柳树叶、金银花叶、巴树叶、王八叉、五加皮,回家涝熟后,放在水中漂漂,放点盐调酸菜往学校拿。

3月的一天,黄永茂从管区回来,给各生产队长通知:为了全面贯彻县委、县政府“充分利用零星地,开展‘七种二采’活动的要求,清江公社在清江中心小学举办“粗粮细作”展览会。要求各食堂利用淀粉制作展品。各食堂把白菜根、玉米芯、蕨根、萝卜根、红薯根、洋芋蛋、神仙树叶制做的淀粉精心制作成展品送到大队部。梅山沟大队挑选了3件展品送到管区,各管区经过筛选把有代表性的食品送到展览馆展出。公社把制作的点心、花馍、糕点等放在展柜进行展览。讲解员讲解制作过程和食用方法、效果,各大队干部、机关干部、学校师生都来参观。大家都感到好看、肯定也好吃。邢文博看了很眼馋。星期天回到梅山坪,食堂里也制作了蕨根、玉米芯、白菜根淀粉。中午,搅的稀糊汤,做的淀粉馍。邢文博高兴地拿着就吃,可制作的淀粉馍又苦又涩,实在难以下口。邢文博勉强吃了半个就放下了,邢渊博年龄大,一碗稀糊汤不够吃,还坚持吃了一个淀粉制作的饼子馍。

为了秋后的收获,大队干部带头扩大种植面积,大队部前后空地都种上了蓖麻、向日葵、南瓜、四季豆、豇豆。黄永茂、李传成一个个生产队落实屋边、场边、地边、河边、坡边等“十边地”的种植面积。到了四队罗家堡,铁锤和李志军为一块河边地吵架,吵着吵着就动起了手。黄永茂、李传成来了,两个找支书、队长评理。黄永茂问了情况,批评说:“两个还上了那多年学,应该懂道理,集体的地吗,谁都有份,商量着种就行了,一人一半,不吵了。”铁锤是后来抢占的,自然没意见,支书说了,李志军也不好再说啥。

春天,正是播种的好时节,社员们放了工到处挖地种瓜菜,邢渊博、邢文博从学校回到家里,也跟着父母在河边、房前屋后空地上种蓖麻、四季豆、豇豆、南瓜、葫芦,希望秋后能补充生活的来源。

一天,罗家堡罗诗华背着背笼到清江街铁匠铺打铁,回来路过洋桥时遇到河南几个逃荒的在哪里讨要。他凑过来看热闹。见张兴夫妇带着3个娃对路过的行人说:“行行好吧,谁给30斤粮票,我就把3岁的狗娃儿送人。”罗诗华在地质队当工人时积攒了几十斤粮票,本来想到粮站买麦面回去改善生活,听张兴说愿意拿儿子换粮票,就动了心思。他家里两个女儿,正好没有儿子,父母经常嘟囔,沉默了一会儿,看孩子长得怪机灵,就过去询问张兴情况。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给了30斤粮票准备把狗娃领回家去。罗诗华抱过哭喊的狗娃刚走几步,张新的妻子像疯了一样扑过来夺过狗娃抱住痛哭。过了一会把在富裕沟讨要的两块红薯干一点点嚼碎,口对口喂给狗娃后,扭头跑到路边放声痛哭。罗诗华趁机抱着喊“爹、妈、爹、妈.....”的狗娃进了杨树沟……

 

(二)

 

农村大食堂虽然没有完全解散,各家都单独搭起了锅灶,政策有了松动,允许农民开垦“十边地”种庄稼。社员们为了填饱肚子,干罢生产队的活就上山挖自留地。在管区当干部的何远村家里吃饭人多,一个月20元工资还买不到200斤萝卜,无奈也写申请回到了梅山沟。何远村不到30岁,个子大,有力气,放了工就上山挖自留地。一次月夜挖荒地忘了时间,听见庄子里的鸡叫了,抬头看看东方升起的启明星,才不甘心地回家休息。

一个星期二的下午,清江中心小学召开动员会,校长传达了县委、县政府的文件:年满16岁以上的男女学生回乡参加生产劳动,加强农业生产第一线。五、六年级每个班都有十几个学生超龄。散了会,到龄的同学有的长吁短叹,有的却兴高采烈。“要不是我妈逼我,我早都不想上了。”铁锤毫不在意地手舞足蹈地给同学煽。

罗诗雨、邢渊博也到了下放的年龄,心中闷闷不乐,总有些不甘心。傍晚,他们一块儿走出校门,邢渊博回身看着学校长叹一声说:“此生这是最后一个晚上过学校生活了。”邢文博顿时感到一丝酸愁。他理解哥哥的心情,即陪着罗诗雨、邢渊博在清水河畔的柳树林里谈到很夜深才回宿舍休息。

6年级甲班班长何若欣已经16岁了,自然在返乡参加农业生产之列。第二天早自习,为了表示她对“小兄弟、小妹妹”们的关怀,写了告别信在班上向同学们告别。毕竟是离愁别绪,许多同学都感动地流了泪……星期三上午,学校召开返乡学生座谈会,中午用学农基地打下的粮食为返乡的学生单独蒸的麦面馍,做的豆腐青菜汤,老师们陪着聚餐。不少学生买了笔,笔记本留做纪念。庙坪大队的黄成义也送给邢文博笔记本,两个拉着手默默地流出了伤心的泪。下午3点,学校组织4个班级的学生,打着洋鼓、吹着号,把60多名下放的学生送到上街头,招手欢送他们奔赴农业生产第一线。邢渊博、罗诗雨也同时回到了梅山沟。

麦季的麦子收成不好,梅山坪生产队交完公购粮、留足种子,每口人决算平均不到30斤麦子,加上分的豌豆,也只有60多斤。麦收过后,赵婶看着几斗麦子和豌豆发愁。除了过节、来客、送礼,家家都不敢磨白面吃。把豌豆磨成细面搅豌豆胡胡,煮豌豆米吃,把麦子掺豌豆磨成杂面,擀酸菜面条吃。到8月大茬包谷黑胡须了,生产队扳包谷磨浆巴吃。接济不上,社员也挖自留地的红薯对付。

国家允许个人养鸡、养猪,家家开始垒猪圈,搭鸡棚养鸡养猪。没有激励机制,社员们并不重视积肥,家家猪圈里都是空的。队长刘兴邦在社员会上要求每户积100担肥。大家也不反对,也不表态,也不行动。“好坏都一样发补贴,不给报酬那个给你积肥?”杨广太愤愤地低声嘟囔。

“积肥干啥?有啥好处?有空还不如玩一会儿。”阮益善硬着脖子也悄声说。公社化后,到处实行的是“一大二公”的体制,基本采用的是供给制。按劳力评等发补助,男劳力一等一月3元,二等2元,三等1元;妇女一等每月2元,二等每月1元。家里劳力多少、干多干少都是一样。集体号召只是号召,很少有人积极主动地积肥。包谷要施肥,没有肥料,上了牛栏粪的玉米苗,长得绿油油的;大部分地庄稼没肥施,玉米苗总是黄漂漂的。刘兴邦看着庄稼直摇头。“这没肥料庄稼咋能长好吗?”

7月一天,李传成找刘兴邦落实修路的劳力:每个生产队抽4个人,修建县城至寺山的公路。以生产大队为单位,包干修一段。刘兴邦召开社员会落实任务。“晚上开个会,县上要修县城到寺山的公路,给我们生产队分了4个人的任务,看那几个去受一下苦。”几十个社员,抽烟的抽烟,小声说话的说话,队长的话像没听见一样。过了一会儿,刘兴邦心烦地吼。“哎,卖牛不卖牛,也要吭个牛气吗。咋都不说话吔?”

“咋说话,七荒八月的,在家能对搭,出门总不行吧?”孙昌胜硬着脖子反驳。

“有困难说困难,总要有人去呀。”刘兴邦着急地说。

“哎,那我去吧,总不能顶着不去呀。”邢靖宇叹口气说。

刘兴邦想了想说“吃的困难是实际问题,这样吧,集体还有200多斤粮食,每个人每天补半斤麦子、半斤豌豆,等于个人才出半斤粮。有困难大家都克服一下吗。”大家还是没人吭声。你看我,我看你,会场一片沉静。刘兴邦看看孙昌褔说“昌褔去干一个月行吗?”

孙昌褔纵纵肩膀说:“我这几天肚子不好,干不了。”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有困难要克服,出差是苦活,以后轮着做,这回去了下回不去。”刘兴邦看难往下派,灵机一动,说出了一个比较公平的办法。也许大家感到办法可行吧,社员们相互议论起来。孙昌胜左右看看说:“没人去,那我算一个吗。”接着,邢春博、郭富贵也表态去,任务总算落实了下去。

第二天,几个人到生产队领了粮,做好准备,4个人商量好时间,背着铺盖一起出发了。餐风露宿,整整一个多月,才完成修路任务。工程验收通车后,几个人才回到梅山坪。

一个秋高气爽的上午,刘解放看着毫无生气的庄稼走进了梅山沟。公社领导下达了丰产试验田的指标,要求专人包干,实现亩产双千斤的任务。刘解放亲自到梅山沟大队落实支书试验田、队长试验田、党员试验田、青年试验田、妇女试验田的任务。午后没休息,他找到黄永茂谈试验田的事。黄永茂说啥也不接受:“刘书记,实在对不起,这个任务我完不成。”

   “你为啥完不成?”刘解放看着黄永茂问。

“一亩地一季最多能收300多斤,你就是把我骨头榨榨也凑不够双千斤。”黄永茂辩解。

“收不到想办法呀,深翻、施肥、冬灌、中耕、加强田间管理。别人能做到,你也应该能做的到。”刘解放鼓励说。

“共产党人要讲实事求是,前几年有人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要亩产万斤粮,到底亩产是多少?再加强管理,收500斤就顶破天了。前边吃了多大的亏,我还能再说空话。”黄永茂坚持自己的观点,还是不接受。

“没人叫你说空话,这是实验,只要你努力去做......”刘解放还没有说完,黄永茂抢过话题说:“如果通过努力能够达到,那还可以。这是根本达不到的事,我咋努力?”

“别的大队能完成,你有啥理由完不成?”刘解放反问。

“谁能做的到你找谁去,反正我是做不到。”黄永茂带着情绪愤愤地说。

“嘿,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要拿这话吓人。”刘解放听了黄永茂的话生气地说。

“我是一根竹杆通到底,直话直说,真的干不了这事。”黄永茂泄气地说。

“你是支书干不了,还是双千斤试验田干不了?”刘解放也带着情绪问。

“我是没那瞎吹的本事。像这样支书我也干不了,试验田也落实不了。”

“不说了,我知道了,明天上午开会再研究吧!”刘解放想缓和一下气氛。

“开会也是白开,没人能承担这责任。”

刘解放有点生气,心想:把自己当成桂花树上的干枝子——香棒棒了。即说“我就不信那个邪。”说罢,站起身说“通知明天上午召开党员、干部会。”

“召开干部会也是白开,没人能接受这任务。”黄永茂顿了一下,极不情愿地说。“好,我下午通知吧。”

“你再好好想想吧!”刘解放说罢离开了王家湾。

说实在话、办实在事,是党一贯倡导的作风,而在实际工作中,实在人往往得不到某些领导的认可,吃亏的大多是这些人。

刘解放心里憋了一肚子气,走出黄永茂家门,在大药子树下转几圈仔细想了想。对黄永茂他是了解的,思想放不开,固执己见,四平八稳。思索中就做出了决断。他返身慢步向何家砭走去。何远村正好要去上工,刘解放即和何远村一块往地里走。他边走边给何远村做工作。“远村,你是年轻的老党员,受过党多年的教育,又有几年国家机关工作经验,我就不多说。黄永茂年纪大了,思想守旧,我想让你把梅山沟的担子担起来。看你有啥想法。”

何远村摸摸头说,“这有些不妥吧?我也是稀泥巴糊不上墙。回来时间短,情况也不十分了解。”

“谁都不是先知先觉的圣人,不熟悉,慢慢就熟悉了。”刘解放鼓励说。

“我才回来时间不长,接了支书,黄支书会不会有看法?”何远村犹豫地说。

“这是组织的事,你不用考虑。你只说你干不干就行了?”刘解放进一步追问。

“党员要服从组织安排,你定了我不干行吗?”何远村反问。

“对呀,一切行动听指挥,这是党的原则。你就把梅山沟这副担子担起来吧!”刘解放给何远村鼓劲。

何远村沉默了一下说:“好,那就赶着鸭子上架,我听从组织的安排。”

“是这,管理区给每个大队下达了5块亩产双千斤试验田。明天上午开会研究,你想一下负责人、地块、具体措施好吗?”

“亩产双千斤粮不行吧?”何远村停下脚步,看着刘解放迟疑地反问。

“这是目标。试验吗,总会有困难,总会有失败,达不到能咋?”刘解放开导这个年轻人。

“哦,我好好想想。”何远村省悟地说。

刘解放拍拍何远村的肩膀说“年轻人,头脑要灵活点,不要光钻死牛角。”

到了地边,何远村歉意地说,“我要去上工,刘书记你下午在这玩,晚上到家里谝。”

“那就这样说,你心里做好准备。我下午回管区起草文件,你忙。”刘解放打了招呼,返身向泉水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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