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清 | 并非无端（组诗）

登山所见

这所谓的名山

我却叫不出它的称呼

正在爬山的人，爬在山腰的人

还有爬到顶峰的人

一拨又一拨

无论大小，各有各的想法

为了早日到达目的地

方法不尽相同

有的找捷径，有的找攀援的招数

有的顺势而行

有的在风光处喋喋不休

有的在荆棘丛中汗流满面

有的拄着拐杖提前回营

我在一天又一天中

用目光记录下这迥异的风景

并非无端

云层漫卷云层

闪电在天空甩起响鞭

万马驰骋。竞技场上一片喧嚣

所有的事件滋生

退却者蜷缩一团

在郁闷与惭愧中自焚

遍体鳞伤的继续前行

握紧属于自己的诺言

没有理由不撰写下一张履历

遇 见

风云突变

几只燕子在空中翻飞

它们像箭簇的身影

寻找靶心

我卸下沉重的皮囊

仿佛线上的风筝有飞翔的欲望

鹊  巢

它们选址。一定是深思熟虑的

在电线杆的顶部，建好自己的家

它们有了完善的通讯设施

可以如此捷径接通外部联系

心和心更近一步

情与情比蜂蜜还黏稠

每一次召唤

在黑黑的翅膀下释放出惊喜

关于煤

孤独有多深

煤就有多深

沉闷几个世纪

积压几个世纪

在淤泥，深林，尸骨的演变下

以浑身的黑色调震撼人类眼球

一旦抛头露面

就释放出埋藏已久的能量

它是光明的使者

它是生命的延续

站在大坝上

每一次伫立在坝上

遥望四周缭绕的雾霭

仿佛又看到

汹涌的潮水漫过来

也清晰可辨

两岸的油菜花

绽开村姑清秀的脸庞

一声牛的哞叫

惊动了群蝶的美餐

坝内的水流进了庄稼地

缤纷的画卷

被群鸟的合唱打开

玉米在练兵

谷子在吐芳菲

花大姐在菜畦上舞蹈

这已是记忆里最动人的一幕

我心怀念想

在风的招引下

把原来的场景一一找回

自始至终

多次走进这块地

这是父亲留下的自留地和承包地

他已经多年未种地

年岁已高。但心里一直惦记着

作物的茁壮，长势状态

他很关心。就像关心我们一样

这个担子我已经挑起几十年

左肩右肩一样平衡

但有些东西必须学通弄懂

就像父亲嘴里说的，手里做的，心里想的

（原载《平城》2022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