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逮到空闲,与朋友相约一起去万亩桃园醉桃花。
桃花园位于西安市北郊的草滩农场。从南郊驱车前往,横穿市区是最简捷的路径,考虑到市区人拥车挤,我们决定绕二环路曲径前往草滩桃园。
早听说草滩桃园的桃花盛景,一直未能如愿赏之,心情颇有些激动,恨不能车飞人奔,立即醉于桃花林中。车在新修的立交桥上飞驰,被窗外不断萦绕的春景撩拨眼帘,清风徐徐划过面颊,春阳暴暖,久未通风的心格外明亮,心情飞扬。不知不觉已经是盛春了。
行至西二环处,不巧遇到塞车,十几分钟蜗牛般前行,好容易绕到一条小路,才得以逃离开拥挤的车辆和人群。原来那里正在修建新的高架立交桥。
车沙沙地飞驰,坐在车里,几经摇晃,晕车的毛病就有些苗头。心里生出些许烦躁的情绪,看桃花的心淡然了许多,只想赶快到达要去的目的地。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不断地从眼前掠过,终于算是穿过了喧嚣的都市。车风驰电掣飞奔起来。
北郊是西安市人口稀少的地方,有着广阔的天地,也是西安市政府未来的发展之地。随着道路两旁视野的开阔,空气愈来愈清馨怡人,心也格外敞亮开来。打开车窗,清风徐徐拂面,心境悠然。
北郊在人们不注意的日子里以迅猛的速度发展。汽车飞奔而过,迎面是道路两旁齐整的柳树迎风招展,柳絮飞扬,像两排站岗的哨兵在清风里摇曳,欢迎行驶的人群和车辆。如同眼前飞扬的柳絮,我的心也飞翔起来。朋友提醒我草滩快到了,我睁大双眸,敞开心眼,生怕错过一丁点的盛春美景。
终于不远处有零零星星的桃花林。遥遥而望,桃花远不及想象的繁花似锦。看我有些失望,朋友告诉我,这才是开始,桃花树枝尚小,待会到了万亩桃园,那可是另一番盛景。至此,我便更加企盼那眼前一望无际的万亩桃花。
清新的空气衬托着蔚蓝的天空,随着继续行驶,我们离开市区越来越远,春也越来越深地包围着我们。天气晴明,和煦的清风吹着,灿烂的阳光晃着我们的眼睛,眼前开始出现一片一片的桃花林。隔着车窗远远望去,桃花林愈来愈近,桃花树越显越大,越来越枝繁叶茂。那一片一片的桃花林呈现出无比的盛况。花香向我们袭来,桃花的鲜艳渐渐地渐渐地把我们包围了。
掠过窗际,遥遥而望,马路两边一望无际的桃花林给春着上了鲜艳的盛装。那一片一片桃花白中透红,形成一条一条桃花的甬道,车行其中,如临仙境。再看桃花,看似近在眼前,待要伸手摘来,却是遥不可及。那盛开的桃花群芳簇拥,一堆堆,一层层,好像云海似的,在朝阳下绯红万顷,流光溢彩,形成一堆一堆花云,奇艳无比。远处,天边飘着几朵白云,片片桃林如同镶嵌在蓝天白云里的幅幅油画,花云与天边的白云融和在一起,分不出彼此,令人无限神往。
我们没有去桃花园盛会,怕那里人多,俗气太重搅乱了仙春,便在一处盛开着的桃花林边停下,驱步前往。走进桃园,更被那高大的盛开着满树桃花的树慑住了心扉。抬头仰望,庞大的桃树枝繁花茂,原来都是庞然大物。只是刚才远极而望,才显得树的娇小玲珑。
至此,我是真的来到了世外桃源,来到向往已久的桃花圣地,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哪里是什么人间圣地,分明是一处久未开启的仙家之境。只见骄阳下桃花花枝低垂,花瓣繁茂,白中透红,丰满红润,掩映重叠,争妍斗艳,如痴如醉。
我如仙子一般飘舞在盛开的桃花林里,穿梭于一条一条圆穹似的粉红色繁华覆盖的甬道里,沉浸在弥漫的桃花香气里,也如桃花盛开般如痴如醉。桃花林,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分外妖娆。
人面桃花相映红。我的心情无比的灿烂,无比的陶醉,这是我见过的最璀璨,最庄严,最艳丽的华光四射的桃花。几百棵、几千棵、几万棵、亿万棵桃花竞相开放。我迅速地搜索着脑子里存有的有关桃花的名诗佳句,搜索着有关桃花的华丽词汇。纵使把所有的词汇堆积,把所有华丽的词语叠加,把所有词海里的词语翻尽,也找不出更绚丽、更恰当的词汇来描述眼前所看到的桃花盛景。所有的形容和描述对于眼前盛开的万亩桃花显得是那么苍白,那么无力。
久住闹市,只晓得到了季节要吃鲜美的桃子,却忘了鲜桃所经历的奇艳无比的桃花景象。也曾朗朗上口背诵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迷恋那世外桃源的景象,却从未有过心思聚集心情来观赏真正的桃源圣地。
我无法把桃花的盛景全部装在心胸,我迷恋地观赏着一树一树盛开的桃花,小心翼翼的拍摄着断章取义的片片醉红。
不远处也有几行人如我般痴迷地欣赏桃花,只听那边一惊一乍,呀!这树艳丽。呀!这树更灿烂……,哇!太美了……。
是呀!万亩桃花,我们所看到的只是眼前的一片,仅仅一小片。我的狭小的心胸怎能盛载下满春的桃林,满春的醉红。
不远处,繁华似锦的桃花树的甬道里,有几位果农在锄草。他们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淳朴。在这盛开的桃花林里,也只有他们才真正是这桃花的拥有者,对于我们这些来自城市的一惊一乍的怪物来说,这桃花也只是曾经向往的过眼烟云。也只有他们的淳朴和这自然盛开的怒放的桃花才真正的融为一体。
从桃花林中出来,我们又去了桃花源山庄,渭水源山庄。在这里,我看到了紫叶碧桃,和其他几种盛开的鲜花。比起那自然的桃园盛景,人工的山庄可要逊色多了。
回来的路上,路过一片一片盛开的桃花林,我欲有心重新置身桃园。只听朋友说,剩下一些希望给明年吧,明年我们再来。隔着车窗,眼望着飞驰而过的片片桃林,我有些羡慕起那些果农来。我们整日养花,弄草,莫不是想生活在盛开的鲜花美景里。朋友突然说出几句感慨,那些果农天天看到这些桃花,他们那里就觉得有这等美好。我只道朋友的意思是身边无美景。只听朋友叹道,他们所关心的是扬花,是施肥,是结果,是收成。我才恍然大悟。
车依旧向前飞奔,眼见就要驶出桃园圣景。我有些恋恋不舍,眼望着片片绯红的桃林。心中生出无限的希望,要是能让我天天生活在桃园里,拥抱春天,那该多好呀!这不是我、我们一直向往的生活吗?
我们整日生活在大城市的喧闹里,心静之余所向往的也不过是那一席清静的纯美的桃花园圣地。想着那些果农的生活,原来竟有如此美妙的玄机,此时此刻,我更加明白了陶渊明作《桃花源记》的心情。原来最简单的生活,就是人们最向往的生活。
二零零五年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