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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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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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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遇终南山


——与博、武二君秋游九鼎万华山

得一日闲,与友人博、武二君云游终南山。

启程时,城里尚且昏暗,天未完全明朗,似有阴郁朦胧之气,尚不够云雨。更行驶,终南山满目秋气,漫山遍野着上七彩云衣,天有些昏朦,缭绕中更多了几分神秘。往深处行,车窗玻璃依稀落着霏霏细雨,及至到了终南山九鼎万华山脚下,飘舞的已经是漫山遍野的粒粒白雪了。

看门人是同学的乡友。一出车,寒气就袭面而来,赶紧穿上抓绒厚衣,套上保暖脖套,雪粒在瑟瑟秋风里强劲坠落。山外还在秋里,山深处俨然一幅冬日的景致。

在这个季节游山的大多少人,游深山的就更少客了,在下雪天云游进山的也就我辈闲野散人。我三人丝毫不见孤独,反觉着拥有的自在与逍遥。雪是慢慢下大的,渐渐地山路积起了雪,越往上行,雪越下得猛烈,连衣服鞋帽背包都被雪包裹了,高声呐喊几声,满山都是清脆的呼叫,缠绕着云雾挥洒山涧。间或从雪衣树丛里合着几声清脆的鸟鸣,悠悠然山泉潺潺涓涓,连心底都被融化了,湿湿润润,了然于胸。

喘息处,已经爬至半山坡,回头瞭望,整个山已经覆盖上雪衣,荒凉中更添了神气,苍劲的树木泻下无边落叶,光头头矗立着,风雪缠绵,雪雾弥漫山涧,萧萧瑟瑟萧然。再看博、武二君,头发上已经生出了冰针,黑丝上镶上银白,嘴里吐着仙气,可像是今日云游的仙君。

说话间,已经快到山顶平台。回头瞭望,对面山峰云雾缭绕,雾霭在山峰间弥漫,缠绕着雪松、悬崖、峭壁向山巅流泻,与天连接。分不清那是云、那是雾、那是天,眼前不断地浮现着云雾间来回穿梭的山的俊逸与优美。飘飘然欲乘了仙雾向对面的神秘飞去,化作一股缭绕,缥缈了远去。

才刚停留片刻,手脚已经冻得麻木,赶紧驱步向上,赶到茅屋,热汤菜饭,刚才的悠然合在饭香里,化为力量,化为温暖,心顿时升腾了。

温暖了身,心上又增添了欲望。来到观景处,刚才的雾刹那间烟消云散了。只见太阳直直地照射下来,衬着白雪裹着的素衣,满山都是妩媚。说什么黄山归来不看山,我说未然,秦岭终南山处处为景,步步有色,尤其九鼎万华山,但观处都是景色,素有黄山之韵,华山之险的美称。今又遇雪,更比华山俊朗,更比黄山优美。

往仙人台,每一步都有雾凇,雪挂把山中树枝全都装扮成童话,抬眼处晶莹剔透,但行间雪舞松恋。雪挂一串一串,雾凇一挂一挂,晶莹着山,晶莹着心,晶莹着天地万物与大川。站在观景台,四顾环绕,漫山遍野银装素裹,雪舞万华,群峰争色。云海在一道一道的山脊前缠绕,起伏跌宕,光似乎亮了许多,雪松俨然还露着枝叶,有绿色星星点点地陪衬,峰峰相连更显得扑朔迷离,神气十足。雪漫漫群山环绕终南山,茫茫然九鼎风云万华山。

我曾心存愿望去到珠穆朗玛峰营地,感受世界屋脊的胸怀,我曾心存希望到乞力马扎罗感受世界名山的博大与豪迈,我更向往像徐霞客一样走遍中国,游遍世界,做人生的主宰,超然生活。现实与梦想,一寸相思的真心,足够矣。

良辰美景奈何天。此情此景,当尽情地赏,尽情地亲,尽情地拥有,尽情地抚慰,让大山住进胸怀,让雪峰融向心海,装进去,装进去,融化那曾有的丘壑、抹平那未了的沟坎。山高人为峰,心中有山,胸就有了境和界。

顿足欣赏,了然于胸,心旷神怡,匆匆有期,天色不早,不敢贪婪美景,拾起心境往下山赶路。武君有心一览群顶,博有事而不能,只好放弃,做下山的攻势。然终究心存遗憾,毕竟在山中遇雪是难得的事,在万华九鼎遇雪更显难能可贵。

下山虽说举步维艰,但比上山还是轻松愉快了许多,加上超然于胸的心境,不一会便就达到山下,虽说他二人均悻悻地摔了两顿,根本无关影响唯美的心境,不到上山一半的时间,我们三个半仙便又跌回了人间。

看眼前,夕阳绚丽地映射着座座山体,五彩缤纷,绚烂夺目。这还是我们早上进山的路吗?这还是我们几小时前赏过的山吗?一切好像刷新了一样,变成了崭新的一页,分明的秋景。回首翘望,刚刚还美丽的山体俨然又恢复了她的神秘与威严。高山仰止,再见了,万华九鼎,雪中的女神。

二〇一二年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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