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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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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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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山里娃的故事》第三十三章(二)连载

此刻,在国庆那窗户上糊着粉红色有光纸、满屋子都是一片红彤彤的散发着新家具新铺盖味道的新房里,一群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正上演着一幕幕久别重逢的热闹场景,这是一场没有既定台词和主题的闹剧,也是同学们亲密无间、纯朴平等、简单透明关系的写照。

 中等个头,小眼睛,小平头,胖乎乎脸蛋的王平山将手里的一个绑着红索子的纸盒轻轻放在新房的窗台上,对建设说:“这是我给你哥带来的一套玻璃酒具,带音乐的。”

  还没等国庆弟弟钟建设感谢的话说出来,瘦瘦高高,一头淡黄头发,说话刻薄的李怀中就抢在前面:“嗨,这世道,那么老实的人都学坏了,进了玻璃厂才几天就学会偷东西了,你敢说,这套酒具不是从厂里悄悄偷出来的产品?”

“你这家伙还是这副德行!就爱侃闲传,这是我特意找厂长批了条子,以优惠价买来给咱们同学们准备的,以免你像你这样的人说我跳出了农门当了工人也没个表示。好了,你说这是我偷来的,你的那一份我就不敢给了,我可不能送了人家东西,还落了个贼名!”王平山认真地说。

李怀中一听王平山的话,立即就低头哈腰地对着王平山双手作揖:“可不敢,可不敢,我还不知道玻璃厂的马厂长和你爸是哥们,即使没有这层关系,你还想在厂里好好表现,想早早地转正哩,怎么会去偷厂里的东西?今天回去,我就到你家去拿,我看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空话。”

 王平山鄙夷地瞅着李怀中,撇了撇嘴,一句也不言语。

 坐在李怀中旁边一直吸烟不说话的冯庆生听了李怀中的话,眨巴着眼睛问道:“平山,你进玻璃厂多长时间了,现在是合同工还是学徒工?你能不能让你爸给厂长说个好话,走个后门,也让我也去玻璃厂当个合同工?毕业都几年了,我还在煤建公司的炭场里当临时工,成天不是装煤就是卸煤,浑身就像个煤人,吐出来的痰像墨汁一样。”

   “哦,我回去就试一试吧,其实我爸和人家马厂长也只是一般关系,如果有门,我立即给你捎信。”王平山尽管并没有多大把握,但他还是应承了下来,他对冯庆生的处境确有几分同情。冯庆生家庭困难,弟兄们多,至今还没有人上门给提说对象。

    这时已经在赵庄公社中学当了英语教员的朱银贵走过去拍了拍冯庆生的肩膀,说:“你就不要让王平山作难了,你为何不让李小龙给他爸说说,他爸可是发电厂的一把手,给你找个合同工还有啥问题?”在一旁正和另外几个同学争得面红耳赤的李小龙听见了,便转过身来,说:“庆生,我今天回去就给我爸说你这事儿,尽力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事成之后,请你喝酒!”冯庆生双手抱拳举在胸前。

小龙则笑了笑,说:“不过,我得提前告诉你,我爸那人可爱讲原则、政策,他要万一办不了,你可不要见怪。”

 李小龙回过头去继续他们的争论,原来他们在争论一年以前发生的“9.13”的林彪叛逃事件,正在为林彪的飞机究竟是坠落还是被击落一事上各执一词。石志强说是:林彪那天晚上仓皇出逃的事,被8341部队发现了,汇报上去,结果毛主席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不让打。但他乘坐的三叉戟飞机因急着逃跑还没有加满油,就强行起飞,飞到了半路,发现飞机的油料缺乏,在外蒙的温都尔汗草原实施迫降时坠毁了。而李小龙坚持说是被边疆空军的导弹击落的。李小龙现在是县百货公司的采购员,一年四季在全国各地跑,他的小道消息最多,竟然把导弹击落飞机的情形说得活灵活现,好像他亲眼见到似的。他听了同学们的话,仍然不服气,说:“林彪就是该死,带着国家的机密去投靠敌人,还不应该把他打下来?!他真是死有余辜!”

这时,已在村里当了赤脚医生的李光熙插了一句话,他说:“我也听了别人不少传言,但都是道听途说,有什么根据?还是志强说的是正道消息,他的部队离外蒙的温都尔汗那么近,肯定比我们知道得多。小龙你别听了一点小道消息,就到处胡传,小心被抓住,说你传谣!我问你一件正事,你是百货公司的采购员,能不能为咱买一辆加重永久(自行车)?”

“小菜,小菜,你怎么不早说,伙计们,谁家要娶媳妇买缝纫机和自行车的请说话,小龙办这事还能行!”

  听了李小龙的话,李怀中也转过来戏谑道:“在学校时就有人说,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陈老师还批评人家,大家看,小龙要不是有个好爸爸,他能到百货公司当上采购员?”

  “就你爱说便宜话,你爸在农村当社员,你为什么进了县委当干部?”小龙有些不服气。

  “我算什么干部,给人家当小跑,成天挨骂受气,你愿意干,咱们换换!”李怀中像一只好斗的小公鸡扑到李小龙的面前,小龙赶紧就逃。

 建设见他哥的这帮同学们个个都是这么能说能干,心里很佩服。他忙着不停地给大家添水、散烟。

 石志强点上一根烟,问道:“建设,以前你不是在三线上嘛,怎么又听说你在451厂上班了,干什么的?”

“当工人,还能干啥?我当司机,开大卡车,给厂里拉货。说我们单位是一个工厂,还不如说是一个大仓库,门口挂着一个大牌子:“451厂”,其实里面都是一排一排的大窑洞。建库时我们青松岭也去了不少人给人家挖窑洞,窑洞里面用水泥钢筋砌得可结实了。那窑洞又高又宽,七八十米深,十轮大卡车可以进出。里面主要存放452厂生产的高爆炸药。”

 大家听了,立即问道:“好家伙,那么多炸药放在一起,万一爆炸了,还不把咱们龙城县送到半天上去了!”

“不怕,那种炸药用火点也点不着。不过,外面的人都很担心。据说,有一天,离我们厂有十几里路的那个军服厂的厂长,来到我们厂找见我们的领导说:你们不能在这里建厂!听说你们这里是存放高爆炸药的,万一出了事故,对我们的安全有影响。我们厂可是解放军总后勤部的,你们要考虑考虑。你猜,我们领导怎么说?别看那老头穿衣打扮普普通通,可是个资历老级别高的老革命,说话很牛逼,他端着一个大茶缸正在喝水,听了这话,微笑着很平静的说:“吆!你们怕不安全,可以搬走嘛!要不放心可以直接到国防部去请示一下!”

建设的话一出口,大家都哈哈大笑了。

这时候,一阵喜庆高亢的音乐传来,拾掇停当的迎亲队伍出发了,屋里的同学们从窑洞里涌出来,来到大门外,挤在巷子里,要看看国庆今天的打扮。

走在最前面的是辛牛几个年轻人,推着自行车,有的车子上带着大红包袱;有的带着两节食盒,里面放着一桌饭菜和一个猪头;还有人的车子带着一个竹筛子,里面放着用白面捏成的花馍;张成娃今天的身份是伴郎,手里提着一个小红包袱,神气活现地走在国庆的左侧。

 走在巷道里、大街上,只要遇到路旁有成群看热闹的人们,成娃便驻足站定,伸手指向人群一指,国庆便会立刻恭恭敬敬地向人们鞠躬行礼;如遇到人多的地方,张成娃还会从手里的小红包袱里面掏出一个雪白的点着红点的小馍,向人群里扔过去,路边的人们见状就赶紧去抢去捡,大家说,吃了这种小馍能治牙疼。

国庆打扮起来显得潇洒英俊多了,交叉在前胸和后背上的两条红绸彩带和胸前那朵红绣球,将国庆本来已经红通通的脸蛋映得更红了。他身穿一身蓝卡叽中山装,头上戴着一顶蓝色的帽子,鼻梁上架着一副浅色墨镜,手上戴着洁白的手套。这一切让国庆感到拘泥、羞涩和做作。

迎亲的队伍一出了村,国庆立刻感到轻松了许多,他搭腿上了自行车,呼呼地走在最前面。这时成娃叫住了他:“慢些、慢些,急啥?你就不怕别人笑话?说你娶媳妇就这么着急?真的憋不住了!”

“成娃哥,你别太得意了,过了今天,看我怎么收拾你?”国庆笑着警告成娃这个自鸣得意的伴郎兼礼宾。

 大家都笑了,辛牛认真地说:“国娃,人一辈子就这么一回,得把步子迈得小一些,慢慢走,好好体会体会其中的滋味!”

 青松岭距离李家庄只有五里路,出了村,拐一个弯儿,上一个坡儿就到了。李家庄是个大村,看热闹的人肯定少不了,国庆不免有几分紧张。他咬了咬嘴唇,心里说:今天就豁出去了,叫他们看个够!

 迎亲队伍进了李家庄村了,国庆在成娃的带领下,谨慎的像个小脚女人一样,慢悠悠地向前迈着碎步,他努力把脸上的表情装得极其自然,既不能紧绷着也不能嬉皮笑脸,一切都要掌握得恰到好处。只要成娃一站住,那就是应该敬礼了,成娃的胳膊一伸出,国庆便很标准地向着那些看热闹的男男女女深深地鞠上一躬。

迎亲的队伍终于进了李贞家的院子,按照礼节,新郎先要祭拜新娘的祖先。当国庆站在香烟袅袅、蜡烛通明,供奉着李家祖先牌位和相片的祭桌前时,成娃悄悄地问女方礼宾:“鞠躬还是……?”没等礼宾答话,就听到站在国庆身旁的李贞父亲笑着说:“鞠躬!鞠躬!不用磕头!咱按新规矩办!”

国庆听了,便站在摆着猪头、插花儿馒头的祭桌前深深鞠了三个躬,算是拜谒了李家的祖宗。走出堂屋,坐下喝茶,这时成娃悄声说:“今天可算便宜了国娃了,要是按过去的老一套来,这祭祖的三跪九叩就够他受了,万一磕头的路数和动作稍有不当,当众出了洋相,人家娘家的客人们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咱们哩!”

你甭说,“新事新办”的改革还确实不赖。改掉了原来许多繁琐的溜溜道道,结婚仪式和程序变得简单而明了、通俗而实惠。在媳妇娘家吃了一桌由男方带去的筵席,便和新娘及送女的亲戚一块动身返回。

送女的亲戚们大都骑着自行车,几个年龄较大的老头老太太则坐在一辆马车上,算是享受了高级待遇。成娃打量了一下送女的人们,悄悄点了一下人数,连赶大车的人都算上,不多不少,正好五桌。成娃放心了,这是大队支书文旭升暗地里给他布置的任务。

按照大队的规定,除了娘家的五桌客人,男方的客人也不能超过十桌,所以青松岭的大多数乡亲们,这天并没有坐到国庆家宴席上去喝喜酒,乡亲们都说:大队既然有规定,咱们也别去给国娃添乱了!许多人早早就来到国庆家看看热闹,但一听说开席吃饭,都找个借口,悄悄溜走了。

 迎亲队伍返回来时,从村口到国庆家门口,一路上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人们站在大道两旁,笑着吵闹着,等待着一睹那新媳妇的芳容。

 由于实行了“新事新办”的新规矩,国庆的婚礼办得既热闹大方又节俭实惠。人们都觉得挺圆满,挺惬意。只是有两件事多少让大家有些意外和“失望”。

 一是举行结婚典礼时,看热闹的乡亲们觉得不过瘾。没有平常那高亢婉转悠扬的阵阵唢呐声助兴,结婚典礼的程序和时间也相应缩短了不少,让前来看热闹的人们感到时间太短;当让国庆和李贞谈谈他们俩恋爱经过时,国庆与李贞两个并没有像一般婚礼上的新郎新娘那样扭捏和羞涩,给人们增添乐趣。国庆大大方方地说:“我们是同班同学不假,在一块共同学习了六年,但在学校时确实没有谈过恋爱,是回到村里以后,在这个广阔的田地里,共同的志向、机遇和命运,把我们撮合到了一起!”李贞则表态说:“我们俩走出校门不久,刚刚进入社会,各方面都缺乏经验,希望今后能得到乡亲们的指导、批评和帮助!”听到两位年轻人在结婚典礼上的大方而得体的表态,虽然在场的人们无不感到意外和感动,不约而同地“啧啧”赞叹,但总觉得他们俩都这般痛快,一点也不扭捏一番,反而没有了意思。

    二是晚上闹洞房时,新郎和新娘过于开通,使成娃早就准备好的笤帚把,没有发挥作用。使那些准备大闹一番的年轻人感到“失望”。按照青松岭的老风俗,新媳妇结婚十日内,不分男女老少,都可以到新房里闹洞房。俗话说“十日里头没老小”!如果没人去闹,反而说明这家人没人缘,不然,家里的大人还要悄悄地去请人来闹一闹。

那天没等新媳妇李贞吃完“长命面”,闹洞房的人们就蠢蠢欲动了。为首的是成娃,他在辛牛和一伙年轻人的簇拥下,不脱鞋就上了新媳妇炕,盘着腿坐在李贞的对面,与李贞仅有咫尺之遥。接着,党支部书记文旭升也去了,妇女主任王小兰和一群年轻媳妇也挤在人堆里。国庆的窑洞本来就不大,哪里能容纳下这么多的人啊!有人干脆卸去了新房的窗扇,一部分人就站在窗外看。国庆被人“押着”从外面回来,上了炕,驯顺地坐在了李贞的身旁。成娃是人们公认的闹洞房老手,又是国庆的好朋友,今天晚上就自然成了闹洞房的主持人。此刻他盘起双腿,左手抱着一个烟灰缸,右手夹着一根香烟,摆出一副要打持久战的架势。他要按照先易后难的计划,给新娘出了第一个题目。

    “听说新媳妇原来在李家庄村学校当老师,歌儿唱得还不赖,先给大家来一首革命歌曲如何?”成娃说完,便顺手掂起手边的笤帚把,准备在新娘不听话时,就给新郎施加压力,逼新娘就范,但他失算了。只见新娘李贞抬起头来,环顾了一圈热情的人们,红着脸,腼腆地说道:“我虽然当过老师,但唱歌唱得不好,既然大家要听,我就献丑了。”说着她清了一下嗓子,开始唱了起来,开始时的几句她还羞涩地低着头唱,但几句过后,她便抬起头来,红着脸,放开了嗓子:“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悠扬的歌声抑扬顿挫、铿锵有力,立刻引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窑洞内外一片热烈的呼声。

 李贞红着脸,咬着嘴唇,瞅了大家一眼,便说道:“那就再给大家唱一首《社员都是向阳花》!”

 不等大家的呼声平息,李贞便轻轻地唱了起来:“公社——是个——常青藤——,社员——都是——向阳花——”尽管那歌声颤抖着夹杂着一丝羞涩,但动听婉转的旋律从新房窑洞里飘出来,传得很远,在乍暖还寒的夜空中荡漾,正在院子里收拾桌椅和碗盏的人们都停了手中活计,奓着耳朵,笑眯眯地听李贞唱歌,新房内外不时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掌声和欢呼声。  

    然而,这婉转悠扬的歌声、好听的歌曲并不是以成娃为首的一群年轻人的心思,他们觉得这仅仅是个序曲,正经的节目还在后头。围在周围的年轻人,也正急切地等待着更刺激一点的节目。

成娃等大家的掌声、欢呼声稍稍低下来之后,立即举起双手,左手竖起顶在右手的掌心,做了个运动场上要求暂停的手势,同时大喊了一声:“停一下,大家说,新媳妇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大家猜猜!”

成娃刚刚说到这里,窗户内外立刻静了下来,大部分人没反应过来,没弄清成娃要搞什么名堂。此时从窑洞的一个角落发出了一个又尖又细且神秘兮兮的男高音:“我知道,新媳妇想和新女婿亲嘴哩!”

“哗!”热烈的掌声立刻代表了人们的共同心声。李贞听了,脸立刻变得通红通红,羞得她低下头,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成娃又发话了,他一本正经地说:“哎呀,还是辛牛有水平,真神了,你难道会算卦?辛牛,还是你来吧,你到跟前来,给新女婿和新媳妇指导一下。”说着把手里的笤帚把递到辛牛手里。辛牛很神气地接过笤帚把,在炕沿上敲了两下,幽默地说:“成娃哥,你才说错了,人家国庆和他媳妇对于亲嘴这号事,早就是老把式啦,还用我指导?国庆,给大家来一个高标准的,叫他们这些土八路看看!”说着又摇了两下笤帚把。

 国庆看了看大家,他知道这些基本程序都是免不了的,迟不如早。他说:“辛牛哥,你可叫大家看好了,我学着亲一个,看有没有当年你和嫂子亲得好?”说完趁李贞没注意的当儿,猛地将李贞的头扳过来,“叭”“叭”在李贞的嘴唇上响响亮亮地亲了两口,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已经完事了。大家都对国庆这个干脆利索、突如其来的动作吃了一惊。想不到平日这个腼腆文雅、肯害羞的小伙子,今晚上竟这般开通!

见到这个情形,有人喊叫着:“不行,没看见,再来一个!”辛牛也附和着,并举起笤帚把,叫国庆重来。国庆则满不在乎地说:“行,再来一个!”说着就要行动。

但这时成娃发话了,他明显对今晚他自己的主持工作有些不满和失望,觉得新郎新娘太开通、太听话,节目进行得太利索,使他在这方面的聪明才智和丰富多彩的手段,没有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按照以往的程序,本来还要进行一些更富有刺激性的节目,那样新郎和新娘该不会这么痛快、利索了吧?但是按照大队“新事新办”的规定,那些节目都属于“低俗下流”的动作,属于改革的范围。所以他明智地作了一个总结性的发言,故意提高嗓门,响亮地对窑洞内外那些情绪热烈、高涨的人们说:“大家看到了没有,国庆和他媳妇鬼得很哩!他们为什么这么痛快?这么听话?这么干脆、利索?大家猜一猜!”接着他自问自答:“他们这是想早早进行完这些节目,赶我们走哩嘛!想早一些搂在一起睡觉哩!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成娃说得对,就让新郎新娘早点睡觉吧!”

 国庆本来也想早一点进行完这些程序,静一静,歇一歇,然后和李贞好好说说话。但看到大家立即真的要走,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便急着挽留大家,李贞也端出几盒煮饼送到大家面前,人们立刻你一个我一个一抢而光,说是“吃了新媳妇的煮饼不牙疼。”大家吃着、笑着,散了。

家里人都累了一天了,早已睡了,院子里异常宁静。等送走最后一拨客人,国庆关了大门,走进自己的新房,看到只剩下他和李贞两个人的时候,竟有一种莫名地紧张、羞涩、拘谨的感觉,他们俩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低下头,谁也没有话。 

    为了打破这种局面,李贞倒了两杯茶水,端起一杯默默放到国庆面前,国庆没有急着去喝水,而是顺势拉住李贞的双手,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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