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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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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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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川古镇漫笔

青木川古镇漫笔

知道“青木川”,是缘于著名作家叶广芩的小说《青木川》;对它产生好奇和向往,则是因该小说拍摄的电视剧《一代枭雄》。期间去过宁强县多次,但却因青木川古镇距县城偏远而未能成行,是以为憾。庚子年冬月,利用休假,来了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最终了却心愿。

从小说和相关史料中了解,青木川位于陕西汉中市宁强县西北角,地处陕、甘、川三省交界,素有“一脚踏三地,鸡鸣响三省”之誉,是陕西最西边的一个古镇,因川道内有一棵青木树而得名。 这里曾是入川要道之一,秦蜀之咽喉,商贾云集之边贸重镇。但它虽为要塞,却因远离县城,地处僻远,一直处于封闭状态。近代,却因人物魏辅唐和古建筑而名声大振,因小说《青木川》和电视剧《一代枭雄》而声名远播海内外,成就了一个有故事的青木川。

清晨一大早,在朋友的陪同下,便向青木川进发。车出宁强城,沿着省道向西南而行,浅山丘陵绵延不绝,道路崎岖狭窄,车辆蛇行而前,弄得人也东倒西斜,凭山势而前晃后倾,若是有晕车的毛病,早已是晕病发作,吐得一塌糊涂。好在我们都不晕车,任车行驶,而且随着公路延伸,便进入巴山深处,便见冬月的山峦,苍黄墨青,点点红叶点缀其中,近处坝子田里油菜碧绿,白菜、萝卜等青翠,好似一幅丹青水墨画卷。我一边欣赏一边思索,不多时,便有些倦怠了。

正在朦胧之间,车子嘎然而停,原来已到青木川了。只间大路上,横亘一座高大的牌坊,上书“青木川"三个大字,颇有楷书书圣王羲之风范。下车来,驻足欣赏,拍照留念而去。

车子继续前行,突然一个高大的牌碑出现在眼前:瞿家大院。原来这是青木川之王魏辅唐的五姨太瞿瑶璋的娘家。

车子拐了进去,这是一户关中典型四合院建筑。步入大门,立即看到一个照壁,装饰古朴典雅,照壁后面,是两个半圆形的石缸,既是消防水缸,又是美化环境之物,真是相得益彰。走过照壁,回字形建筑尽收眼帘,这是二进式四合院,第一进式东西厢房为下人住室,中间为过庭,都是木制榫卯结构,浑然天成,特别是门框和窗户,雕刻着各式各样的图案,内容丰富,寓意深远,这种高超的民俗艺术与建筑美融为一体,令人叫绝。我们一边欣赏一边拍照,进入二进间,这是主人和主要家庭成员的居所,上房为主人的卧室,中间为中堂,两侧为会客厅及卧室,西厢房为魏辅唐的五姨太瞿瑤璋的闺房,布置精美,舒雅,尽显大家闺秀之风范。主房东边,为过庭,现为民俗文化展示馆,有门、窗、瓦当、过梁、出土的陶瓷等,集中展示了陕南民居建筑美和风土人情,值得一看。通过主房东边过庭,又是一个两进式四合院,构造形式大体相同,但现已开发成旅游民俗了,外面的建筑古朴典雅,里面陈设现代美化,既有沧桑感又有现代化,融古今于一体,十分典雅,不免让人想住一宿,亲身体验一下。再向东边,便是瞿氏宗祠和戏楼,皆为三间人字形砖木结构,内有古朴的长条形贡桌,再现了当年主人祭祀祖先和议事的境况,威严神圣又充满仪式感。

参观完瞿家大院,继续向西行驶,不久便来到青木川镇的景区核心:魏氏宅院。这也是典型的四合院建筑,是有青木川王之称的魏辅唐主持建造、生活的场所。由于时间尚早,加之讲解员不在,我们决定去商业美食街看看,用完午餐再来。

金溪河穿镇而过,河水清澈碧绿,绕着镇子转了个弯,街道被河拉成了弧形,形似一条卧龙,故称回龙场街。回龙场古街在河的南岸,也是古镇商业核心地带。近年来,为了发展当地旅游,政府在金溪河北岸兴建了仿古回龙场新街,也是集餐饮、宾馆、销售、娱乐于一体的现代商业街。

沿着魏氏宅院前长长的樱花巷,便来到回龙场新街的西头,这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区,以中间的栖凤楼当核心,辐射东西南北四条街区,都是二屋三屋木制结构,融古代建筑艺术与现代装潢美于一体,既古朴典雅又新潮现代,商业经营以美食、土特产和宾馆服务为主,既盘活当地产业又解决了就业、促进了发展。边走边看,宽阔的青石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类特产琳琅满目,虽是冬月,游人稀少,但暖暖的阳光下,商家或坐或站,打理着店铺,任游人欣赏挑选,映衬着古镇生活的悠闲恬静。不久便来到街正中的栖凤楼下,这是一座仿古塔楼建筑,总计五层,好似西安的钟楼,沿着狭窄的仅通一人的旋转楼梯登楼远眺,整个街区尽收眼底。每登高一层,看到的风景不同,东西南北四条街区,木瓦结构的商铺林立,高低参差,红灯笼、彩旗等装饰将街铺装扮的五光十色,蔚为大观。

参观完新街,我们选了一家名为"回味居“的木桶鱼酒店,吃了午饭,而且品尝了当地酒"青川魂"。

饭后,我们再次来到魏氏宅院,在讲解员小张的解释下,细细参观了魏氏宅院,了解了以魏辅唐为核心的魏姓家族的奋斗历程,特别是魏辅唐的传奇人生。

由东门进入大院,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大的三层回字形建筑,砖木结构,蔚然壮观。听导游张小姐介绍,这是魏辅唐的大院,为二进间院落,中堂面南背北而坐,"名振三边"的匾牌横挂正中,昭示着主人的神威。一进间东西两厢房是军械库,放置着枪枝和弹药,还有值班室和民兵室。进入第二进间,是魏辅唐五房姨太和老母亲杨氏的卧室,东厢房是大姨太、二姨太的卧室,两人共用一个会客厅,有互相监督和互相帮助之意。西厢房是三、四姨太的卧室,正屋是三间,左边是老母亲杨氏的卧室,五姨太瞿瑶璋在杨氏与二姨太的角落,房间虽然小,但布置精致,还有一架钢琴,显示出她的艺术素养与众不同,也深受魏的宠爱。而她也是不辜负魏,给魏生了两个儿子,而且两人均健在,长子就在来魏氏住宅的樱花巷子口,经营一家辅唐宾馆兼签名售叶广芩《青木川》一书。来去两次,我均看到老人,听说已是七旬有五了,体态微胖,虽有点驼背,但精神很好,红光满面。正堂的中间是佛堂,中间的神龛供奉一座观音菩萨,是杨氏念经敬佛的地方。右间是魏辅唐女儿的卧室,亦布置精巧,魏对他的宠爱可见一般。房间的西边,又是一院二进式四合院,两院落呈"田"字型布局,两院落的穿堂共分两间,分别放置着魏的敞式轿、厢式轿和德式老爷车,充分显示了主人的尊贵身份和雄厚家财。

西边院落是魏辅唐工作办公的地方。正屋也是三间,左间是魏的书屋,中间是会客厅,全是中式花梨木坐椅,大气而高贵,听说在这里,魏会见过胡宗南。右间是魏的卧室,同样是华丽高贵。西厢房又是五姨太瞿瑶璋的卧室。原来魏十分迷信,因姨太连生儿女,没有男丁,于是请风水先生勘察,原来魏宅是凤凰山脉,故只生女,只有稍偏一点才能生男,于是魏将五姨太安置在西边院落的西厢房了。说来也很灵验,五姨太于是连续生了两个男孩,才使魏后继有人,续上香火。西院落的前院正房是会议室和展厅,是商议军情国事的地方,东西厢房是士兵居住的地方和姨太们娱乐、用餐的地方,现在已改为民俗展示室。据张小姐介绍,两院面积有2000多平米,最鼎盛时,养有兵甲一千余人。而魏从起家到被政府枪毙,才短短二十五年。在这二十五年中,魏发展教育、兴修水利,重视农桑,兴办辅仁中学,名振三省,真是一代枭雄!

参观完魏氏宅院,又前去回龙老街参观魏辅唐创立的"荣盛魁"、烟馆,还有辅仁中学等,这也是魏的产业与创业重要组成部分。在荣盛魁,我们看到倚山临河而建的娱乐场所,共分三层,分别为低中高三个档次,还有表演舞台,较现代娱乐场所也不落后。目睹此情景,便能想像到当时的繁华与热闹。烟馆也分高低档次,适合不同人的消费。据小张介绍,魏的思想是将南来北往客商的钱全部留下,发展青木川,但却不祸害当地百姓,纪律严明。若发现当地人娱乐或吸大烟,立即重罚。而辅仁中学则是他重视教育、长远发展思想的真实写照。他让当地农民将适龄儿女送来免费上学,若有不送者,对家长进行处罚,充分体现了他重视教育和男女平等思想。现在辅仁中学仍在使用,是青木川小学和幼儿园所在地。立于中学大门外,透过镂空的砖墙向里张望,只见当年的大学堂依然傲立,干净的院子,静立的房舍,飘扬的红旗,诉说着这里的儒雅之气!目视这一切,我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句子“魏辅堂,一个传奇人物,是坏人,却做好事;是好人,亦做坏事;非普渡众生,却广为施舍;非绿林好汉,不打家劫舍。”是啊,历史如云烟,功过任评说!

顺着斜坡小道,从辅仁中学由下到回龙场古街。相较新街,古街狭窄而古老,两边的明清民居错落有致地连缀在一起,雕刻精美的窗棂、门楣,风格典雅的瓦当,古朴的青石板街道尽显古镇的静谧安详,顺着古街流淌的溪水,淙淙欢歌,清澈透底,两边商铺摆放的特产、美食,繁杂而丰富,芳香而诱人,吸引游人不是驻足观赏、品尝。

我一路走一路观看,一边沉思,走出街区,来到金溪河边,举目四望,山峦起伏绵延,苍黄如黛;梯田如阶似练,油菜碧绿,石桥木栏,溪水淙淙……

青木川,一个有故事的地方。这里有着沧海桑田的痕迹,有着小桥流水人家的神韵,不是江南,胜似江南;不是世外桃源,却是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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