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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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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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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米花的老人

今年“五一”节回到乡下,在村口偶遇了爆米花的老人。看到满头白发的老人、这种外形似战斗机炸弹的爆米花机,还有这人工火炉、黑色网袋等,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而这人工爆米花的清香,更是触动了我久违的味蕾,让我馋涎欲滴,禁不住停下来,上前观看,不由得买了一包吃起来。一边咀嚼一边慢慢回味,儿时围观爆米花老人的情景便在眼前浮现……

我生长在偏远的山区农村,当时物质极为贫乏,于是,爆米花承载着我对美味的无限向往。每当进入冬季农闲时节,我便盼望爆米花的人来村给大家爆米花。在北风渐渐厉飕、树叶全部落光、草变黄枯萎后,在某个午后时分,爆米花的老人突然来到村子里,在村口高大的皂角树下摆好摊子,“砰——”的一声巨响,便向村民宣告他的到来。于是,大家像接到命令似的,都先后从屋子里钻出来,向爆米花老人的摊子周边集中,当然最高兴的是小孩子,来回奔跑着、呼叫着,愉快的传递着爆米花到来的喜讯。不多久,大人小孩、男的女的,便在围在爆米花摊子周边观看者、议论着,商量着到底用包谷、豆子,还是小麦等来爆米花,于是大人便带着小孩,端着碗、盆等盛着爆米花的来排队等着爆米花。

看到这一切,爆米花的人脸上堆满了笑容,用苍老雄厚的声音招呼着,让大家按照先后次序排好队,加快拉动风箱的速度,随着风箱的来回运动,浅蓝色的火苗像小孩子的红舌头一样,调皮贪婪地舔着爆米花机圆圆的肚子,大约4-5分钟左右后,“砰——”一锅爆米就在黑色的爆米袋中炸开了,米花的清香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深吸一口,令人痴迷陶醉。

在我的记忆中,来村子爆米花的一般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身体清瘦,面容苍老,额头上布满沟壑似的皱纹,用一幅担子,一头挑着爆米花机和小风箱,一头挑着小板凳、生火小炉子和爆米花用的黑漆漆的网袋,弯着腰,一边走一边敲着一面小波浪鼓,用苍老嘶哑的声音叫喊着:“爆—米—花—,爆—米—花来——”。来到村口的大皂角树下,便放下担子,放置好火炉,支好爆米花机,然后到村口荒坡上拣拾些枯枝腐朽树根等,在炉子里生好火,便将带的包谷用小碗盛一些装进爆米花机里,然后放在火炉上一边转动爆米花机一边拉着小风箱,大约过了4-5分钟,从机器身上的气压表显示到火候了,便从支架上将爆米花机取下来,对准旁边的黑色网袋,启动按钮,随着“砰一一”的一声巨响,白花花的爆米花便从圆鼓鼓的爆米机冲撒出来,瞬间充满了网袋,一股米花清香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而围在爆米花机旁的小孩子便争先恐后的捡拾飞溅在网袋外的爆米花,嘻嘻哈哈的笑声便开始飞荡。不久,整个村子便弥漫着爆米花的清香味……

这次偶遇的爆米花的仍然是个老人,大概有70岁左右,虽然头发花白了,但身板硬朗,精神矍铄。爆米花的机器、火炉子、盛米花的网袋等用具都和儿时见过的一模一样,只是生火用的是煤炭,而且不是用扁担挑着来的,是开着农用小四轮车来的。在爆米花休息的间隙,我和老人谈了会。老人告诉我,他今年已七十有六了,儿女都工作、孙子们也都大了、上学了,自己和老伴闲下来。他父亲过去是走村串户爆米花的,他从小就爱跟着父亲帮着爆米花,也学会了爆米花。父亲去世后,为了补贴家用,他就利用农闲时节,和父亲一样走村串户爆米花。前几年,儿女工作进城了,有了孩子,他和老伴也进城帮着看孩子。现在孩子大了,不用照看了,也不习惯城里生活,便和老伴又回到乡下。进入冬季农闲,他在家里呆着心急,便又走村串户爆米花,既散散心,看看农村变化,又传承古老的爆米花手艺,是一种乐趣,更是一种人生价值。

听着老人絮絮叨叨的诉说,我也是感慨万千。自从进城后,很少能见到乡下这种爆米花的人,当然也吃不到这种原始手工爆米花了。在城市里,买到的爆米花都是电烘箱烘烤的,吃起来总觉太甜腻,少了原来儿时在乡下吃的机械手工爆米花的清香爆炒味,每每想到这些,总感到一丝莫名的遗憾,总是怀念乡下观看爆米花、吃爆米花的情景。

今天回乡下偶遇到久违的爆米花了,又吃到了儿时爆米花的味道,重温了儿时观看爆米花的乐趣,心里是满满的喜悦和幸福。

临走时,我又买了一大包爆米花,边吃边挥手向老人告别,深为老人的高贵品质而感动崇敬,心里默默祝福老人健康长寿,更为这次回乡不虚此行而高兴、真是满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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