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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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众人和蔚青父母挨个儿礼貌地打了招呼，顺着座椅坐下。不一会儿，精心准备的菜便陆续上了着。除了常规的潮粤特色菜品：卤水鹅、鹅掌翼、豆腐拼盘、冻花蟹，脆皮乳鸽、竹苼青瓜煮花胶、黑椒杏鲍菇牛仔粒、清蒸青斑、清炒芥蓝等，鲁伟还特意要了一只三斤多重大龙虾。龙虾可几吃：可刺身，可煲粥，可椒盐。
因为都是平常亲近之人无需太多客套，加上有几个孩子在场，一时间热闹不已。考虑到大厅还有其他客人，大家都有意压低嗓门说笑。
跟往常一样，七点整，民乐演奏在大厅准时响起。这是一个三人组合的小乐队，演奏员身着民族式演出服，扬琴正中，两边各是二胡和琵琶。这是北京高档酒楼新兴的促销方式，让客人伴随音乐享受佳肴。三位演奏员来自专业团体乐队，在团里没有演出任务的时候，可以利用业余时间在服务场所演出，一来别闲着浪费时间，二来也可以挣些额外费用。
优美的音乐响起，一下吸引住了几个孩子，顾不得吃了，离开座椅跑过去，站在乐队旁边，安静地看演奏。几首曲子演奏完毕，乐队休息片刻，年纪稍长的扬琴崔老师笑眯眯地看着孩子们，问一旁的服务员：“听说你们老板娘宝贝女儿今天过生日了，是这小姑娘儿吗？”服务员笑答是的。
崔老师于是低头逗小谷穗儿：“小寿星，喜欢唱歌吗？”
小谷穗儿乖巧地点点头说：“嗯，我喜欢，我妈妈也喜欢。”
崔老师乐了，说：“那你去让妈妈来唱一首，我们给她伴奏。”
小谷穗儿站着不动，俩眼珠咕噜转着，她还不懂伴奏是什么意思。这时，一旁的服务员小姑娘一马当先地跑过去，高兴对鲁伟说：“鲁总，崔老师说请蔚青姐去唱歌呢。”私下里，小姑娘们对蔚青很贴心，没有老板和雇员之间的生分。
鲁伟开心一乐，说：“真的？这得听你蔚青姐的。”
蔚青吓得连忙摇头：“不去不去。”
一桌子人也都听到了，开始起哄，劝蔚青去唱一首。从年龄上来说，都比她大十岁以上，所以平常接触当中，他们都把蔚青当小妹妹看待，好在蔚青很明事理，性格也大咧咧的，开的起玩笑。于正飞看蔚青红着脸推托，便开始火上加油地撺掇：“蔚青呀，刚刚我还表扬你最近表现良好，给大家面子，关键时候怎么能掉链子缩回去呢？多大个事儿，不就是唱首歌嘛。”
蔚青说：“唱不好多丢人。要去你去。”
于正飞说：“他要邀请我，我就去。你父母也在，又是女儿生日，我们这么多人来捧场，多难得呀！唱的好坏无所谓，你就当练练胆子嘛。”
小姑娘也凑热闹，拉着蔚青胳膊摇了几下，一脸撒娇样说：“来嘛，蔚青姐。我们都想听呢。”
听这边起哄的声音，大厅其他客人也纷纷朝这方向望过来，有人甚至拍着巴掌叫着“来一个，来一个”。鲁伟笑着对蔚青说：“来，我陪你过去。”蔚青也就不再坚持，顺从地让鲁伟牵着手，走到乐队旁边。崔老师和另两个年轻的女演奏员正笑嘻嘻地期待着。见两人过来，便问站鲁伟身后的蔚青：“会唱什么歌?只要你熟悉的都行，我们配合你。”
蔚青看一眼鲁伟，索性大大方方地说：“那就唱《我的祖国》吧。”
崔老师点点头，回过头跟二胡、琵琶说：“降E调。”趁三人调音的片刻，蔚青整理一下旗袍，缕缕丝毫未乱的发髻，借此动作缓解全身的紧张状。鲁伟拉住要扑妈妈身上去的小谷穗儿，站一旁给蔚青打气。
随着崔老师三人伴奏的响起，蔚青合着节奏，慢慢地跟着音符唱起来：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原本在场的人起哄，只是想增添热闹气氛，不曾想蔚青一张口，虽然感觉到没经过任何专业训练，但纯净的嗓音似一透亮的水，让人耳目一新，不约而同把目光聚在蔚青身上。乐队也由开始的小心配合演唱的节奏，逐渐增强乐器伴奏音量，乐队、演唱者浑然一体的效果，如同一个小型演出呈现在听众面前。鲁伟一动不动地静静地听着。
一曲终结，停了两秒，大厅响起齐刷刷的掌声，夹杂着“再来一个，再来一个”的喊声。蔚青脸红扑扑的，给大家鞠了一躬，表示感谢。这时崔老师在旁边突然跟鲁伟说：“鲁总，能让你爱人再唱一首吗？”民族乐团专业的敏感性，使他对蔚青的声音条件产生了兴趣。
鲁伟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替蔚青做了主，说：“她熟悉的还有《希望的田野上》，歌词应该能背下来。”崔老师说：“这首歌，也适合她唱。没问题。”回过头跟另俩女孩儿吩咐“降B调”。三人再次调整琴弦，配合蔚青一气唱完。
随着大厅在座的一片掌声，蔚青由开始的紧张，转为羞涩地涨红了脸。这是她到北京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的展示她的唱歌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