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子
网站用户
第二十二章
等蔚青和周芹老师收拾妥当出来，外面已经响起器乐声了。周芹老师丈夫在指挥着乐队的10多个人，有开箱拿乐器的，有早来开始调音的……各种器乐发出杂乱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现场气氛立马显得很热闹。
宾客们开始三三两两来到草坪聚合。蔚青发现一旁有一群男人围在一起，圆圈中心很显眼地站立着一个30岁左右，烫着短发，身穿一身修身淡蓝西服裙的漂亮女人。男人们一水儿穿着西服，很是绅士，但表情不一，有脸上堆满献媚状的，有比划着俩手贴上去说话的，也有微笑站立的……被围在人群中心的女人在阳光下，白皙的皮肤泛着光，露着女王般的微笑。蔚青的眼光不由自主被吸引住了，心想：文学作品里常见的“众星捧月”一词，形容的就应该是这个场景了，她悄悄问一旁的周芹老师：“周老师，那是谁？”
周芹老师其实早看到了，低声回答蔚青：“那是北京电视台主持人余丽娜，是台里的大花旦。每天黄金时段都有她节目，你不知道？”
蔚青做了个苦笑的表情回答：“每天的黄金时段，我都在餐厅招呼客人呢。我都不记得多久没看过电视了。”
周芹老师呵呵一笑，理解地点点头。
演出终于开始了。民乐齐奏后，周芹老师第一个上场，做开场表演。不愧为老艺术家，一改日常生活中随和的状态，她精神饱满地走到乐队前方，向所有宾客致礼后，回身跟乐队指挥微微点头示意，随着乐队前奏的响起，周老师整个人转瞬间投入欢快的音乐当中。“太阳一出来呀哎咳哎咳哎咳……”，一首陕北民歌《翻身道情》喷口而出，每一个音符随着乐队伴奏节奏感十足地跳动，大红裙子身上飘逸，如同那富贵的牡丹花，顿时把蔚青镇住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艺术家现场表演，和平常在录音机和电视台播出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把现场每一个人情绪都带动起来，蔚青也情不自禁和着音乐两手打起节拍，忍不住就想融入其中。她理解之前周芹老师说“勾出表演欲”这句话的意思了。
有了周芹老师的完美开场，现场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趁着观众们意犹未尽，蔚青上场，她学着周芹老师的样子，站立、鞠躬、示意指挥可以开始……蔚青的曲目没有开场的那么欢快热闹，但悠扬抒情的歌声，从身着青绿色长裙的蔚青口中唱出，如同江南的水墨画，清新明丽。一曲结束，在热烈的掌声中，蔚青缓缓地向观众鞠躬致谢。
北京的第一次正式演出，在蔚青看来，是完美的亮相。
演出结束，现场吃了些自助餐，演出人员便开始撤离。把老师们送回家，再回到酒店已近晚八点。迎面有就餐的客人三三两两从餐厅走出。
一进餐厅，蔚青一见右手角落固定位置坐着鲁伟和于正飞正喝茶聊天，她随意地把装演出服的大包扔地毯上，人往餐椅上一摊。突然一激灵坐起，看四周已没什么客人，这才彻底放松地把头靠椅背上，偷偷地把高跟鞋脱下，长长落下的白色台布，正好遮住又酸又疼的两脚，然后有气无力地开口问鲁伟：“谷穗儿怎么样？饭吃了吧？”
鲁伟赶紧拿茶壶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蔚青，说：“吃过了，已经安排人送回房间了。看你这狼狈样，下午效果如何？”
于正飞笑着说：“这还用问，首场演出，肯定是使出洪荒之力地唱了。怎么样？有扔赏钱的吗？”
蔚青“噗嗤”一下笑了，习惯了于正飞的调侃，回了一句：“非常好！您也不在那转圈儿帮我敲锣，哪来的赏钱。这不回来等你俩给吗？”
鲁伟也乐了:“我看以后也别干餐饮了。下回你俩搭档，一个唱，于老敲锣，我负责收钱。”
于正飞从口袋掏出一盒子，递给蔚青：“来，这个就作为赏钱奖励你第一次出台了。”
蔚青赶紧坐起来，打开手中紫红色缎面盒子，里面是一个女式包金手镯，中间刻意断开，可松可紧，工艺新颖精巧。不知于正飞什么意思，蔚青疑惑地抬头看看他。
鲁伟解释道：“于老刚从新加坡回来，还特地带了个礼物给你，收下吧。”
听鲁伟这么一说，蔚青乐颠颠地把手镯往自己手腕上套，粗细正合适，典雅大方，高兴地说：“谢谢于老，我就不客气了。”
蔚青喝了一口水，“新加坡”几个字，让她想起昨天那个特别的客人齐安，还没弄清楚究竟是干什么的，于是扭头问于正飞：“哎，于老，您知道北京有个在新加坡开公司的齐安吗？”
于正飞收回调侃的表情，转着手指尖的茶瓷杯，眼睛越过蔚青头顶的方向，悠悠地说道：“齐安，那可是个人物啊！刚和鲁伟就在聊他呢。”
“怎么个人物法？” 蔚青一头雾水地问道。
“你每天只知道守着餐厅，哪里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儿。可以说，那是个北京名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在北京，甚至在海外，让各路名流们趋之若鹜呀！而且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走到哪儿，都是美女成群。”于正飞回答她。
蔚青怀疑地说：“有这么神乎？难怪他对钓鱼台国宾馆熟悉的很。”
难怪程大队长那么贴心跟着一起到酒店用餐。沉默片刻，她傻傻地冒出一句：“还说今天晚上要来的呢。”
于正飞脸上嘲笑表情更明显，咧嘴大笑：“我说你逗吧，你还不信。人家那是什么人物？也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说话间，餐厅门外的大理石过道传来越走越近的脚步声，于正飞话音刚落，脚步正好在餐厅门口停住。三人好奇地向玻璃门方向一看，竟然是齐安站在门口，满脸笑容望向鲁伟三人。因为客人都走光了，所以唯一的这三人坐着就特别显眼。从那天起，蔚青开始相信“人是不经念叨的”这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