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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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这天是周末。晚餐后，老穆按往常习惯来餐厅，和鲁伟坐老位置喝茶，正好蔚青和乐队崔老师几个在练习新曲目。等蔚青唱完过来和他打招呼，老穆满脸招牌式憨憨的笑容，让她坐下，开口问道：“我说蔚青，你现在跟谁在学呢？”
蔚青顺口回答：“民族乐团的周芹老师。才学了半年。”
老穆接着问：“平常上课教你什么？”
“老师让我抄了些新歌，平常上课练习。”蔚青说着，把刚从崔老师琴谱架上拿回来的手抄歌本翻给老穆看。
老穆看了看，收起来，抬头说道：“我刚听了会儿你唱的，不错。但是感觉你不是在用方法唱。”
蔚青有些不解，看着他，等着听下文。老穆接着说：“你本钱很好。我说的本钱是指你的嗓子条件和形象，这两样是作为歌唱演员必须具备的前提。你光有好嗓子，长得难看，观众会喜欢吗?光有形象，嗓子条件不行，如果再加上没音准、总跑调，傻子都不会去听。”这话把蔚青逗得咯咯直乐。
“你别笑，真是这样。比如像宋祖英，既会唱歌外在条件又好，就是为歌唱演员而生的。她红有红的道理。”老穆继续着他的“专业理论”，他这穴头绝不是白当的。
“怎么可能都那么齐全？如果碰上长得丑的，但就是歌唱得好听，怎么办？” 蔚青不服气，跟他抬杠。
老穆嘿嘿一笑，道：“那也有办法，去电台，幕后使劲儿唱，没人提意见。”指指鲁伟，“就如同拍电影，可以当替身，或者配音。”鲁伟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您觉得我呢？” 蔚青又问。
“我刚说了，你两样都不错。但我觉得你虽然学了半年，但还没有´上道’，用专业语言来说，那叫声乐课。所有的声音出来，都是有方法的。你现在还是大白嗓子在唱，那不行。”
蔚青依然不甘心：“那我前些日子出去唱，也挺好呀！”
老穆摇摇头：“那是你嗓子好，再加上音响辅助起作用。你是民歌，要听的是原声。不像摇滚通俗，声音不够，音响来凑。”蔚青再次被逗得嘎嘎乐。
鲁伟这时插话进来，对老穆说：“你就别卖关子了，想说什么，说出来。”他了解老穆，不会无缘无故挑起这个话头。
老穆嘿嘿坏笑一声，回鲁伟一句：“这可是你逼着我得罪人的啊！”转脸对蔚青说：“你要想真正地唱出名堂，我给你找个好老师。不是说你现在老师不好，带你出去溜达几圈，开开眼界也挺好。但你现在需要的是从声乐角度来规范你声音的老师，经过专业的修饰和美化，符合声乐艺术的规律，你才能从纯粹的大白嗓走到专业的歌唱路子上来。”
一席话，确实让蔚青动心，她深知老穆的话是对的，于是歪着脑袋问老穆：“那您帮我找哪位老师？”
“林靳呀！要找，咱就得找最好的呀。”老穆回答。
“林靳？”蔚青惊得一下子从椅子站起来，两眼睛顿时瞪着咕噜圆，“怎么可能？”
“别人不可能，这不是我嘛。”见蔚青反应这么强烈，老穆故意装作很牛地挺挺腰。
蔚青重新坐下，迫不及待地盯着老穆：“说说看嘛。”
老穆架不住逼问，赶紧解释：“我是干什么的？就这行啊！我们音协李主席和林靳关系很好，可以托他去联系，面子肯定会给。但林靳挑学生很挑剔，即使是朋友说合，林靳也必须先看你条件是否符合他要求。不然教了也是白教，那不是砸牌子瞎耽误功夫么！”
老穆一口京腔言辞凿凿地说着，让蔚青激动的心忽上忽下地跳动，谁不知道林靳是中国音乐声乐届泰斗级教授！挑选学生的门槛之高都能想象。蔚青想想自己基础全无，一下如泄了气的皮球，摊在椅子上，耸了耸肩，说：“算了，再想也没用。您就别让我去丢人现眼了！”
老穆对鲁伟笑笑说：“你瞧，一点儿自信心都没有。”
鲁伟道：“不是你吓的，是林靳把她给吓住了。”点了支烟，抽了一口，“这样，老穆，你先去联系一下朋友，只要林靳老师答应见面，哪怕蔚青不符合要求，能见到真人，那也是我们的荣幸。”蔚青一听，觉得鲁伟想的还是比较周全的，能有缘见到林靳老师，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荣幸了。这要是搁在云山，岂不是做梦都不可能的事情？
老穆两天没消息，蔚青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会是什么样的答复。终于在周五下午，鲁伟接到老穆电话，说李主席和林靳说好了，让蔚青去音乐学院一趟。鲁伟觉得蔚青毕竟对外交往经验缺乏，胆量小压力大，直接去学院找林靳老师，万一临时怯场，面试效果不会很好，建议老穆请李主席约着林靳老师，一起来酒店周末聚餐，这样大家都会感到轻松。如果林靳第一眼就看蔚青不是那料，即便最后拒绝也不尴尬。老穆觉得有道理。几方沟通之后，决定周日晚邀请音乐家协会的几个朋友一起来“紫金”潮粤美食城餐厅聚餐。
得知林靳老师答应前来，蔚青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如同一个追星族即将见到偶像，激动、想象、期盼……特别是不知林靳会对她作出如何的评价，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每天坐立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