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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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中国音乐学院是以中国传统音乐教育研究为特色的综合性高等音乐学府，以培养从事民族音乐表演、创作、理论和科研工作的专门人才为主，同时也培养其他音乐专业和音乐教育人才。学院设有音乐学系、作曲系、声乐歌剧系、中国民族器乐系等，先后培养出不少国内外知名的音乐艺术家。
学院新校址是近几年才迁到北四环，新校区还在陆续扩建。进了大门，便有各种器乐声音传来，蔚青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自己竟然走进了中国音乐的殿堂。
根据昨天林靳老师的提示，蔚青拦住一个向自己迎面经过的女学生，询问林靳老师琴房所在地。林靳老师作为中国音乐学院的标杆性人物，在校师生们无人不知。女学生很礼貌地给她指点了琴房所在大楼位置，特地告知教学楼有专门的琴房管理窗口，到那再问询。顺着女学生指点方位，很快，蔚青便找到主教学楼旁边附楼的琴房管理窗口。说是“窗口”，其实里面是一间六平米左右面积的小房间，一名女校工在里面值班，听说蔚青去林靳老师琴房，从窗口处递给蔚青一张卷起边角的白色塑膜上课证，然后态度很客气、语调很坚决地说：往前走，上二楼，在205房间，先付押金——无论是上课的，还是练琴的，下课后都按小时结算。蔚青赶紧掏出钱包。
顺着楼道走上二楼，整个楼层都是叮叮咚咚的钢琴声。一间挨着一间，从门上留出的小玻璃窗往里看，基本和琴房管理部那间房一般大小，每个房间摆放一台钢琴，都有学生在独自练习钢琴。顺着歌声，蔚青找到了205房间。
205房间门关着，但有钢琴伴着歌声传出。她从小玻璃窗往里张望，这个房间比其它房间大一倍，一眼能望到和门对着的那面墙，靠墙坐着四五个年轻的姑娘，其中两个明显是学生装扮，还有两个装扮时尚些，年龄也稍大，分辨不出身份，脸齐刷刷向左显得很专注。顺着她们视线方向，蔚青看到林靳老师表情严肃地端坐在钢琴前。与其它房间立式钢琴不同，这间教室摆放的是一架用于教学使用的黑色三角钢琴，只见林靳老师熟练地弹奏着，不时抬起头，观察着站立钢琴旁唱着歌的女学生的表情。蔚青觉得这会儿进去势必打断正在进行中的课程，不是很合适，便站立门口静静地等着。
终于一曲终了，蔚青敲敲门，推开进去。林靳抬头看了蔚青一眼，面部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微微点点头，下巴冲坐着的四个姑娘方位抬抬示意，说了声：“你先坐那。” 靠墙摆放着一条木质、低矮的长板凳，可供三四个人同时就坐，如果身型较瘦，五个人挤一块儿也有富裕。坐着的几个姑娘一听，快速往左边挤了挤，给新来者让出一个座位。蔚青赶紧靠右端坐下，听林靳老师开口给刚刚唱毕的学生点评，边点评，边让姑娘根据他的点评，从某个小节重新再来。
林靳老师点评所说的都是专业术语，蔚青听不懂，只能学着身旁的姑娘们模样认真地听讲。二十分钟过去后，老师作出总结，告知学生回去自己练习之后，该学生今天的课到此结束了。接着林靳老师点了个名字，最左边一个姑娘站起来，站到了刚刚那个学生的位置。
蔚青饶有兴趣地看着新课的开始，只见随着林靳老师一只手五指的落下，钢琴连续弹出几个三连音，从低音开始逐渐越来越高，学生很自然地随着音高的变化，开始了哼鸣练声。蔚青后来的每个课程也是从这种开嗓练声开始。此为后话。开嗓练声之后，便是把上一节课所教的内容进行回课。通过这种方式，老师会马上知道学生上堂课回去后，是否认真练习。学生回课之后，然后是今天的新课程，如同刚才那学生，选择新曲目，老师予以指导。这就是林靳老师的“一对一”教课模式。
蔚青顿时感觉“亚历山大”——这种上课氛围，是她从没有见识和感受过的。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这一课就结束了。上完课的如果不想走走，可以留下继续听别人上课，这样对学生也是种借鉴和提高。中途又推门进来新的学生，坐不下，就站着。蔚青懵懂间，突然听林靳老师叫到自己名字，一惊，赶紧学着前一个学生那样，走到钢琴旁站立。林靳老师并没有要求蔚青像其他学生那样从练声开始，而是两手随意搭在钢琴两端，直接问蔚青说：“你准备了哪首歌？”
蔚青心里“咯噔”一下呆住了，昨晚早早休息，根本没想到该做什么样的准备。林靳老师看出她的紧张，接着问了一句：“你哪首歌最熟？”此时的蔚青来不及细想，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唱《万里春色满家园》”。此言一出，反而把林靳老师听得愣住了，看看蔚青，问：“你确定？”蔚青话已说出，已经收不回来，心想反正一首歌定结局，索性就豁出去了——要唱就抡首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