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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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转眼又到了金秋十月。北京的十月，是蔚青最爱的季节，天高云淡，天气凉爽，天安门广场已是花的海洋。
金秋，也是收获的季节。
从音乐学院的同学们口中得知，作为两年一度的全国青年歌手大赛的前置，各省级青年歌手大赛已悄然启动。按程序，省级赛中成绩突出者，才有资格被推荐参加中央台举办的全国性比赛。看到同学们跃跃欲试的做准备，蔚青也怦然心动。一年多的学习，她没有参加任何演出，感觉到现在和以前的大白嗓截然不同，但自己的歌唱在全省乃至全国性比赛究竟处于什么水平，心里还是没底。
忐忑中，蔚青等到下课，特意向林靳老师提出中午一起吃饭。林靳老师留意到她近阶段的反常，料想有话要说，便点点头答应了。
林靳老师的爱人上班单位远，基本上中午不回家中吃饭，于是当天一起上课的同学经常课后邀请林靳老师一起到学院大门外附近一家家常川菜馆午餐。林靳老师很理解学生们的心意，常常在学生课后提出时，会很高兴地承应，而且选择这么个花费不多的小饭馆作为定点。每个学生经济状况不一样。在校学生相对来说经济不是很宽裕，如果没有演出的贴补，仅仅靠正常的生活费，在北京各种花费是很紧张的，因而这种课后师生间聚餐，往往是类似马海燕、吕晖、或者蔚青这种经济状况相对富裕的学生主动承担。课下的林靳老师一改上课时的严肃，会和学生们聊聊生活上的事情，帮大家出出主意，偶尔也一起开开玩笑。有些课上学生不敢提出的问题，趁林靳老师放松用餐时，会借机说出来。
蔚青非常乐于参加这种午餐小聚。能和林靳老师和同学们一起交流，加深师生之间感情，对她来说是求之不得的。
林靳老师声名在外，而且经常带学生们光顾小店生意，餐馆老板自然是尊敬加感激。林靳老师只吩咐了一句：“还按我们平常点的菜上吧。”就上到二楼小间，和学生们依次坐下。
没等菜上桌，老师开口问：“蔚青，最近酒店生意怎么样？孩子好吧？”
“酒店经营还好，生意我不怎么管了。女儿在幼儿园，老师们都很喜欢她，这么小，就开始排练节目了。我父母也过来帮着照应。”
林靳老师和爱人有时去酒店吃饭时，会带着孩子一起去。两孩子年龄相仿，常在一起玩耍。
“你那女儿很有灵气。你和鲁伟都是搞艺术，她自然也少不了这方面遗传基因，能从小培养当然更好。你小时候如果有这条件，现在早出成绩了。”
听了这话，蔚青心里很是感激，借着话题，她壮壮胆悄声问：“我看她们都在准备回各省台参加比赛。我也想试试，但又不敢。”
林靳老师闻言，看了蔚青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有什么不敢的？放下包袱去比赛。你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蔚青一听，心里一下落定，脸上也乐开花，说：“好咧！那我就准备曲目，回江东省报名。”
午餐结束回到家，她开始紧张地做计划。电话咨询吕晖参赛程序，得知首先要跟江东省电视台联系。蔚青一想从没在江东省省会露过脸，谁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根葱？想了又想，她决定求助于云山群艺馆的路寒老师。路寒是群艺馆馆长，在音乐上很有造诣，是当地有名的作曲老师，也是云山市音协主席。蔚青来北京前参加的云山市大小晚会，大多是路寒老师邀请参加，为她如今的舞台表演多少打下一定的基础。
接到蔚青电话，路寒老师很是高兴。他对蔚青离开云山之后情况一无所知，听闻她目前在中国音乐学院进修声乐，而且师承林靳老师，连连称赞。寒暄之后，蔚青说了大奖赛之事，询问路寒老师是否有省音协关系，方便推荐给江东省电视台。路寒老师想都不想开口道：“你直接去一趟省会，找省文联陈江主席。他是我多年好友，我马上给他电话说明此事。”
蔚青没想到联系江东省电视台之事能办的如此顺利，连声说：“谢谢路老师。我下周就直接去省会，顺利的话就把名一起报了。回头再给您汇报情况。”
接下来就是参赛曲目的选择。蔚青有些犯难了，参加比赛的曲目非常关键，展示一个歌手声音条件和演唱技巧的水平。当下的流行曲目平常演出练练手还行，比赛是不可取的。之前从未同北京的作曲家们打过交道，现下上哪儿找曲目去？
突然，蔚青脑子里闪过餐厅小乐队的崔老师是民族乐团的，何不找他了解一下？事不宜迟，她找到电话簿里崔老师家里电话号码，拎起话筒直接拨了过去。电话正好是崔老师接的。听闻要找参赛曲目，崔老师哈哈一笑说：“蔚青，那你可真是找对地方了。我们乐团就有最好的民歌作曲家，叫辛思明，他创作了大量作品，很多歌手，包括歌唱家都唱他的歌。我现在就帮你联系。一会儿给你回话。”
蔚青放下电话，就守着座机等候。她知道辛思明的大名，如今是享受国务院政府津贴的国家一级作曲家、指挥家，创作了不少作品获得全国性大奖，在中国音乐学院上课的很多学生，都把他的作品作为教学曲目练习。时间已经很紧了。很快，崔老师来了电话：“联系好了。下午你有空，就上辛老师家来一趟。他答应提供适合你的歌曲。”临了丢下一句：“如果可能，最好能让辛老师听一听你唱，有助于你对作品的理解。” 蔚青高兴地连声答应说好，嘴里虽答应了崔老师的建议，心里有些纳闷，转而一想，觉得崔老师既然特意提点，自然有他的用意。先见面再说吧！
按约定的时间，蔚青提前来到后海，辛老师的家就住在后海旁边的东煤厂胡同。
东煤厂胡同是一条南北方向的小巷，小巷两边都是老的平房和四合院。一个东口与前井胡同相通，两个西口则连着毡子胡同。毡子胡同西侧是罗王府与恭王府。九十年代旅游产业尚未大规模兴起，道路略显狭窄。后来这一带改造开发，成为北京胡同游项目中，游客必到之处。这是后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