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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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云山方面经过研究，最终决定拍摄《云山情》音乐MV，并且提出要在开春前完成制作，争取在旅游旺季到来前播出，从而达到大规模宣传的效果。云山一方虽然同意拍摄，但在预算上砍下三分之二的费用。张导面有难色地说道：“这个费用别说让央视播出了，连拍都难。他们不知道央视的广告费是论秒计算的？还有你的费用呢？免费劳动力？”
蔚青脑子里闪现钱德贵总经理“花小钱，办大事”那句话，事已至此，她一脸求助的表情：“张导，我就当是免费服务吧，谁让我是喝云山水长大的呢！您就按有多少钱，办多大事儿来拍吧，不够的费用，我来补上，就当您帮我蔚青的忙。您也喜欢云山，就权当自己的作品来拍吧。”
张导摇摇头说：“你呀，真是个傻！好吧好吧。不过这样的合同央视是不会签的，我以个人名义友情帮忙，你也一样只好友情客串了。”
张导与对方签订协议之后，迅速组织人马，投入紧张的前期筹备。尽管资金有限，蔚青同样认真对待每一个作品。之前因赶晚会时间，合成后辛思明老师和她一致觉得歌曲速度稍微慢了一些，决定拍摄之前重新录制，以便整个音乐作品达到最佳效果，当然所产生费用由蔚青个人来出。借着此次录音，蔚青同时录制了辛思明老师的另一首新作品《党旗·红星》，没想到出身于军人之家的张导一听就叫好。
二月初的云山，刚刚下过一场大雪。漫山的冰雪之花和雾凇，还有不时飘过的云海，乘坐索道缆车一路向山顶的摄制组一行六人，一个个张大嘴惊叹！除了张朝和蔚青，其他四人都是第一次来云山。虽说不能和黄山相比，但云山独有的美景，同样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抵达山顶，已是下午两点钟了。张导熟悉山上的道路，领头和助理摄影师扛着最新的高清摄像机，步行半小时后，来到位于景区腹地的下榻酒店。云山旅游股份有限公司文化部人员已提前安排好房间。张导拿着房卡，开始指挥：“大家把行李放到各自的房间，演员一会儿开始化妆。一个半小时后出发，日落前赶到红海谷。”
红海谷位于云山景区西部的群峰中。集峰林景观和峡谷奇观一体，是景区中最秀丽的部分。蔚青一下就明白张导的意图——红海谷，顾名思义，以日落时分火红的云海著称。蔚青进了房间，打开行李，取出演出服和头饰，转身便关门来到化妆师房间。女化妆师是张导从八一电影制片厂借来的，已经有过了《白鸽之恋》的合作，两人已经熟络，彼此配合默契。一个小时，准时化好妆，正准备换服装，张导抱着一盒子进来了：“蔚青，从北京专门给你挑的一身裙子，你试试。”
蔚青接过张导手里的礼品包装盒，打开一看，一件白色底印大朵红花的盘黑色搭扣的紧身民族式上衣，一条紫红色长款丝绒红裙。不用看牌子，蔚青一看做工和款式，就知道是出自北京以旗袍、新娘服、礼服等高品位民族服饰的“木真了”品牌，她惊喜地问道：“张导，您怎么知道我喜欢‘木真了’的衣服？”
“看你穿过那牌子。来之前听说过你要带的服装，我就去这家店里转了转，觉得这身裙子适合在山上穿，色彩不错，还保暖，就买下给你带来了。”
“谢谢张导！还是您心疼我。”蔚青说着感谢的话，忙不迭地请化妆师帮忙自己换上，重新梳理相应的发型。收拾妥当，张导过来检查，上下一打量，手一挥：“很好，出发。”出门，助理摄像师和随行拍摄剧照的春洪几人早已在大堂等候。
出了酒店大门，六人直奔红海谷。一路上，峰回路转，巧石林立，但张导下令赶时间，不得停留观景。二十分钟后，到达红海谷最佳拍摄景点“红海瑶台”，正好赶上太阳西沉。张导和助理摄像师二话不说，立刻放下肩上的摄像机和长长的摄像机三脚架，打开，架上，固定……连串动作一气呵成。瑶台观景台由石柱围成，石柱与石柱之间，铁链子连接。观景台上站满了观日落的游客。从观景台放眼望去，千仞壁立，万壑峥嵘，既气势磅礴，有画意诗情。火红热烈的落日晚霞，滚滚波涛般的云海，神奇的景色，引得化妆师几个人连声惊叫。张导在高低不平的山石地面好不容易固定住摄像机，转脸说道：“蔚青，该你上了。”
围观的游客见脱下红色羽绒长大衣、浓妆上阵的女演员，反应过来是摄制组拍片，纷纷给演员让出通道。只见蔚青颤颤巍巍地脚踩大圆石，走到观景台石柱前，背靠后面的滚滚云海和悬崖，从小有恐高症的她，心脏不禁蹦蹦直跳，太恐怖了！但此时摄像机已打开，场记春洪打开随身携带的录音机，传出《云山情》歌声。此时的她再害怕，也只能咬着牙，眼睛余光不敢乱扫。随着张导一声“开机”，原本全身绷紧的蔚青，无论是面部、眼睛、身段，转眼间呈现舞台上的状态，随着歌声，投入对云山无尽的情感世界。
两遍过后，随着张导一声“齐活”，蔚青松弛下来，回到现实中，两腿已经站不住了。春洪连忙上前，搀扶着蔚青回到瑶台石凳子坐下。化妆师连忙把羽绒长大衣给她穿上。落日余晖，天色开始暗沉下来，摄制组收队返回驻地。
最艰难的拍摄是第二天。按张导的计划，摄制组要赶在天亮前，到达云山景区的最高峰——天鼎山，拍摄日出镜头。从下榻酒店到天鼎山顶，白天正常情况需要四十多分钟时间。
凌晨三点，蔚青和化妆师最先起床，洗脸、化妆……冰冷的房间，裹着棉被都觉得冷的温度，蔚青哆嗦着身子，穿上拍日出需要的演出服——一袭单薄的明黄色丝绸长裙，外面再裹上对襟毛衣和厚厚的羽绒长大衣。不到五点，收拾妥当。
酒店大堂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在沉睡中，外面寒风凛冽，透过大堂的玻璃门缝隙呼啸着向里面扫进来。化妆师和春洪几个人，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缩着脖子，不停颠着两脚，张导打开玻璃门，寒风瞬间扫在每一个人身上。一行人迎风走向黑暗之中，酒店的灯光远远甩到了身后。往天顶山的路，一半是石阶，也有部分土路。冬雪很美，但对摸黑赶路的蔚青一行人来说，却处处是陷阱。大雪过后，台阶上的残雪在冷空气下结成冰，一不留神就容易摔跤，四周漆黑，分不清山在哪儿，路在哪里，张导让春洪走在最前面，他手拿着电筒走在最后，一前一后，两只手电筒微弱的光照着前面五人的脚下，没人敢说话，紧张有序地朝天鼎山方向摸索。有两次，蔚青脚下一滑，差点儿摔倒，吓得哭的心都有了。
终于，天蒙蒙亮时，一行人到达天鼎山山顶，虽然是景区最高峰，山顶处却是一片开阔。
冬天的云山景区，天气变幻莫测，或雪，或雨，或晴……但摄制组一行来的正是好时候，因为天放亮后，淡青色的天畔，开始涂抹粉红。张导已经把机位固定住位置，只等日出东峰。
今天的拍摄对演员来说是个有难度的挑战。二月初始，云山早晚温度都在零度以下，放眼望去，到处是积雪。顶着寒风，站在最高峰顶等待日出的六人，全包裹的只剩下两眼睛，大家不约而同的望向蔚青——眼睛里全是同情、可怜，不知她能否熬过今天的拍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