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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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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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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是妈妈一生的阳光

“妈妈,快起床陪我玩嘛。”六岁的贝贝站在床边摇我的手。我迷迷糊糊地回应她,打个哈欠后翻身,几乎又要睡着了。没办法近来连续熬夜写稿子,只有早上多睡会把瞌睡补上。

迷糊中,我感到房间变亮了一些,睁开惺忪的睡眼。原来是贝贝拉开窗帘,露出不足手掌宽的缝,阳光透了进来。

“哦,妈妈醒了。妈妈你看,一缝阳光钻进来啦!”贝贝兴冲冲地看向我说。“宝贝,阳光不说一缝哦,而是一缕。”我坐起来,顺便纠正她的量词表达。

“一缕是什么样的呢?我不知道,我觉得现在的阳光就是一缝一缝的呀,妈妈你看......”贝贝一边说一边拨弄窗帘缝隙,缝隙一会宽,一会窄,透进房间的阳光也随着缝隙宽窄变化着。对呀,一缕阳光是什么样的呢,或许说一缝更合适,看着贝贝晃动窗帘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触动。

“好,就依贝贝的,一缝阳光钻进来啦。”我穿好衣服后,亲了一下贝贝的额头。我把窗帘完全拉开,整个房间立马变得亮堂起来,贝贝拍手叫起来:“哇哦真棒,现在是一大片的阳光冲进房间啦!”

阳台不远处的法国梧桐已经变黄,秋天在召唤我们。今天是周六,我决定带贝贝出门秋游,顺便玩一个叫“阳光的量词”的游戏。平时形容阳光的量词无外乎就是“一缕阳光”“一片阳光”,可是早上听到贝贝说“一缝阳光钻进来”,我的灵感也被激发。我想借这个游戏,看看在孩子眼里,关于阳光有哪些表达。出门前,我顺便把被子晾在了阳台上。

出门时,贝贝的头发是散开的,前额只有一个粉色小夹子。走了一会,她喊热,不时地用手撩开头发,我便把她的头发扎了一个丸子头。她摸摸自己的脑袋,惊喜地说:“妈妈给我扎了丸子头,阳光便藏在我的头发里了,哈哈哈,现在我有一丸子的阳光。”

她的这番话点燃今天的阳光之旅,我更加觉得带她出门晒太阳、秋游玩乐是十分必要的。毕竟贝贝爸出差半个多月,我又忙着赶稿子,已经许久没带她出门玩了。到了河边玩了好一会,我取出水杯让她喝水,贝贝却仰着头张大嘴巴,我问她在干嘛,她摆手示意我别打扰。过了一小会,她才低下头,合上嘴拍拍肚子,就像吃饱了一样开心地说:“妈妈,刚才我在吃阳光呀,我吃了满满一嘴的阳光,你瞧,我现在把阳光吞进肚子啦。”听她这么一说,我彻底被逗乐,孩子的表达果然是超乎成年人的想象的。

和往常一样,我们出门也会带上各自喜欢的书,找到草坪坐下来看书。看着看着,贝贝把她手中的书合上,侧头对我说:“妈妈,我刚才在看书,阳光也在看,现在我把它夹在书里了,所以我有了一页阳光。”放下手中的书继续说话聊天,我给贝贝讲起我小时候放牛的故事,那时我喜欢用桐树叶铺在草地,躺着看云和飞鸟,有时躺着躺着就会打起滚儿来。

贝贝听完我的故事,也打起滚来,我笑她是一只好动的小猪猪。她却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妈妈,我打滚儿是为了让身上每个地方都晒到太阳。我多打几个滚儿,我就有了一身的阳光。”我被她的童趣和热情打动,也跟着在草地上打了两个时隔多年的滚儿,最后母女俩笑着在草地上抱成一团了。一阵风过,不知何处飘来几片微红的槭树叶子。贝贝捡起这几片槭树叶子,认真观察后,说出自己的发现:“我猜这些树叶肯定是喝了很多的阳光酒,所以醉了,脸变得红红的。”说完,贝贝把树叶举起来遮住眼睛,“妈妈,树叶帮我挡住了阳光哦,一叶阳光真棒呀!”

吃过午饭后,我们继续玩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夕阳余晖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令人心动。贝贝和我坐在河边,静静地欣赏着这夕阳风景。贝贝挽着我的胳膊轻轻地说:“妈妈,这一河的阳光真美呀,像在跳舞一样呢。”我把她搂在怀里,晚风拂过我们的脸颊,也吹进心里。回想起贝贝关于阳光的说法,我为孩童的纯真眼光和大胆表达感到欣喜。曾几何时,我也和贝贝一样,是个热爱阳光的孩子呢。庆幸的是,贝贝也热爱着阳光,还用自己的童言稚语言软化我日渐僵化的精神世界。

晚上回到家,贝贝趴在小书桌上写下今天关于“阳光的量词”这一游戏的收获,我收了被子后去做晚饭。吃饭时,贝贝给在外出差的爸爸打视频电话,乐呵呵地分享今天关于阳光的体验。贝贝爸提醒我入秋了还是有暑热,要记得涂防晒霜。贝贝在一边说:“今天我和妈妈都没涂防晒霜,阳光直接亲了我们的脸哦!”

睡觉时,贝贝早早溜进我的被窝,她嗅了嗅被子,拉长声调说:“啊,被子真香,是阳光的味道。睡在一被子的阳光里,真幸福哟!”和往常一样,我给她讲睡前故事,刚好今晚的故事也和阳光有关。

贝贝有些困意了,喃喃地说着:“妈妈,我是你小小的阳光,等我长大了,就做你大大的阳光。”贝贝睡着了,床边夜灯的橘色暖光洒在她的脸上。看着她,就像看着柔光下一朵轻柔的睡莲。

“一缝阳光钻进来”“一被子的阳光”,想到今天早起到晚上和阳光有关的经历,我的心也被阳光的手抚慰着。我默默念着:“贝贝,我的好孩子,你是妈妈一生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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