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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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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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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我和火车的故事

一条时光的轨道,把一个土家女娃从武陵山区带到成都平原,一列奔驰的火车把曾经的放牛儿童载到高等学府,成为一名硕士研究生。那是我与火车的故事,一个写满青春与奋斗的故事。十年之间,变化的许多,不变的是我与火车之间的情谊。

------题记

我的老家在重庆市黔江区马喇镇的一个小山村。我从小长在大山里,是一个快乐的放牛娃。第一次见到火车,是2005年的夏天。那年,我小学毕业,前往妈妈工作的地方玩耍。正在修建的渝怀铁路金洞站,妈妈在施工队里担任炊事员。

金洞站修建在山谷间,高高搭建的桥墩粗大,敦实厚重。我总和小伙伴在轨道上玩耍,那些施工的叔叔会提醒我们注意安全。踩在轨道上,交叉着脚步向前走,欢声笑语回荡在青山绿水间。

记得有次试开的火车头来了,我们便远远地观望,红色的信号灯闪烁着,可以听见“呜......”的声音,由远及近 。火车头在山谷间的轨道穿梭,鸣笛声显得气势十足,对于小小的我,充满了无尽的诱惑。我何时才能坐上火车呢?火车开往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请教了铁路施工队的一个叔叔,他笑着回答,等渝怀铁路通车后,我就可以坐火车出行了,火车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除了高山,还有平原、大海......叔叔的一番话,激起了我无限的幻想。我期待着坐火车,去见识山外的世界。

暑假结束了,我离开金洞乡,前往黔江城区读中学。努力学习,表现优异,我获得共青团中央颁发的表彰。2007年暑假,班主任王老师和妈妈带着14岁的我前往重庆市主城区领奖。啊,我终于可以坐火车了!

第一次坐火车,我有些紧张。大人买票,我拿着红色的票安检,进站。在车厢里,人很多,我挨着妈妈坐着。一阵轻微的晃动,火车开动了。进入隧道的时候,我的耳朵有些鼓鼓的微疼。王老师说,这是隧道内外气压不均匀,身体产生不适反应很正常,多坐一会适应了就会好的。

就这样,从黔江开往重庆的列车,带着我的期待穿梭在山间。过完一个隧道,不一会又是隧道,火车仿佛在山间做游戏,白天与黑夜在火车的前进中不时切换。大约5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重庆。

重庆的高楼大厦与繁华街市吸引了我,这些是我在黔江县城看不到的。朝天门码头,长江与嘉陵江的气势磅礴震撼无比,主城中学的校园美丽宽敞,教学设备先进......这一切都深深触动了我。我默默许愿,将来一定要到重庆主城读高中。

如愿以偿,我的高中三年就是在火车来去中穿梭在重庆与黔江之间。忘不了,寒假结束后,带着大包小包零食坐回高中学校的火车;忘不了,妈妈在站台送别我,背对栅栏偷偷抹泪的样子;忘不了,有时没有买到坐票,背着书包站在过道上被挤来挤去的辛苦。寒来暑往,曾经坐火车是奢望,对于读高中的我来说,却成了必备的交通工具。

坐火车的过程中,我看到阿蓬江和乌江两岸的风景变换,袅袅山雾,滔滔江水,还有片片油菜花,以及散落江边的民房。坐在车里,透过窗外,无尽的风景,也是无限的遐想。不看风景的时候,就在车上看书,散文和诗歌陪我度过悠悠的火车时光。

春节前后的乘车,有很多打工的叔叔阿姨,扛着大包小包,有的还带着年幼的孩子。火车厢里,弥漫着啤酒、瓜子、八宝粥混合的气息。有时,列车推销员的妙语连珠让车厢里活跃起来。一节车厢,就是一个微型的家园。

坐火车去来的高中三年,我逐渐成长,坚定了自己的大学梦。终于2011年的秋天,我来到天府之国的四川大学深造。火车过了重庆后,隧道少了起来,没过多久就是视野开阔的绿野,这就是成都平原。平原的风景和山城有差别,没有高山隧洞,这里是平坦的田野,没有湍急大河,这里是缓缓清溪。

从成都平原出发,我的足迹随着火车去了更远的地方。坐着火车南下广州,从西南到岭南的曼妙过程令人回味无穷。我也曾坐着火车穿越秦岭,来到中原地区,感受不一样的文化气息。悠悠的时光,火车时而穿过隧道,时而在河谷间飞驰,我的思绪回到小学毕业那年,那个施工队的叔叔告诉我,火车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我正在一点点的实现。

2014年,我第一次乘坐和谐号动车,成都到重庆几百公里的距离,只要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那样瘦长尖头的时尚外观,那样风驰电掣的激情与速度,那样温馨美好的乘车环境,真是妙不可言。

如今我已经24岁,因为学习和采访需要,经常乘坐动车穿梭在重庆和成都之间,两个小时的动车或者是一个半小时的高铁,便捷高效,少了几分慢乘的悠闲自得。

不知何时,多次乘坐动车后的我,却开始怀念普通列车的那种嘈杂和些许拥挤,那样的乘火车充满了世俗的快乐。我也怀念那些与我交流过的列车员叔叔阿姨。曾经作为一个充满好奇心的高中生,我提了许多关于火车的问题,他们总是耐心解答,还鼓励我好好学习,乘坐火车走向更远的地方。

那时的火车似乎比较慢,却充满了温暖和快乐。将来如果因为工作需要,我会选择高铁或者动车出行。反之,我宁可乘坐普通列车,再感受巨龙穿梭在山间河谷。

火车带着无数的中国儿女穿梭在祖国大地,列车速度越来越快,列车设备越来越先进,服务也越来越好。中国列车承载我们的梦,向前驶去。我们的火车也走出国门,以靓丽的身影和激情的速度展现在世界人民的眼前。

从普通列车到高铁,火车的十年变换,我也从一个少女长成大姑娘。火车伴随我青少年的求学时光,是一个温暖的记忆载体。动车和高铁更是带领我奔向未来的引路人,将踏出更精彩的足迹。

火车,如朋友一般陪伴我度过青春时光,又像良师一样激励我拼搏奋斗。大山与平原之间的穿梭变换,我与火车的情谊日益笃定加深。

这次暑假归家,我想再坐一次普通列车,从锦江穿越长江、乌江,回到我的阿蓬江村寨。绿野漫漫,火车穿行在山间,让我再回顾与火车的十年情谊,编织一个与火车同奔未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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