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约着在望江楼公园见面,我先到,随意逛着。小小的包里,装着两本书,一本是谭旭东老师的《语文教育小论》,早上出门时在地铁上已翻阅一些。另一本是责编罗永平姐姐递给我的《生命的芭茅花》,用于修订之用。带着书香寻梅香,我这样想着,走在幽幽腊梅香、歌声隐隐的公园里。
很快到了锦江边,看到红梅骨朵挂满枝头,心里一阵激动,春天毕竟不远了啊。近距离观察小小的红梅花骨朵,坐下来翻阅谭老师的书。在《我是这样写诗的》一文中,一首《花蕾》闯入眼帘。“藏着一肚子的笑话/只要她一开口/整个春天都会发笑”,这首诗在前段时间的讲座上,听谭老师提到,此刻再次相遇,我有些激动了。
读着手中的儿童诗,我站起身看近处的花骨朵,细细观察起来,越发觉得这首诗太妙啦。光用眼睛看不够,我想把这种美丽定格。掏出手机对着花骨朵拍照,用手机便签制作图文,此刻谭老师的诗与我的照片完美相融,多好。事实上,谭老师诗中的那朵花蕾是地上草丛中的,而我眼前的红梅花蕾是站在枝头的,虽然物理空间有异,但是花蕾藏着的诗情是一致的。
制作好的图文发完朋友圈,我继续读谭老师的书,很快读到微童话创作的话题。我很快想到,为何不用眼前的红梅骨朵作为童话形象来编一个微童话呢?说干就干,我的目光再次转移到花蕾上。位置高一点的、矮一点的,造型大一点的、小一点的,颜色深一点的、浅一点的......我观察着花蕾,参照谭老师书中讲的,创造童话情境,我也用童话的思维方式展开联想、想象。
很快,红梅花骨朵三姐妹的形象诞生了。高一点、大一点、红一点的是大姐姐,其次是二姐姐,再次是三妹妹。有了这个人物形象,结合花蕾底部的花萼造型,故事随之而来。
“望江楼公园住着红梅一家。骨朵大姐姐第一个探着头打量外界。“妹妹们,快来一起看呀!”很快,骨朵二姐姐探出头来。骨朵三妹妹没睡醒似地慢悠悠出来。大姐姐迫不及待地笑了,人们说这梅花开得真早呀,多美!二姐姐对三妹妹说:“我们也开放吧!”三妹妹怕冷连忙摇头,捂紧了花萼围脖。姐姐们在风中笑着摇曳,受到赞美。三妹妹羡慕极了,鼓足勇气吐露花蕊,向着世界微笑。”配上同一张图片,形成“同图异文”的效果。
我沉浸在这创作的喜悦中了。近期的奔波、陷入世俗的浑浊感仿佛被洗涤不少。我对这眼前的红梅骨朵产生了感恩之情。它们在寒冬里,激活了一颗微微麻木的心。
回想这全过程,其实不难发现几个和创意写作相关的点。
其一,是经验的储备与唤醒。其实在我心里,关于花蕾的观察、储备还是不少的。我曾在乡下,久久地凝视过二月初的木瓜花蕾及花朵,也曾凝视过被我采来开在瓶中的腊梅花等。这些观察的经验作为写作的储备沉睡着。听到谭老师的诗《花蕾》,当时就备受震撼,一种感触的心理体验也储备着。今天在红梅树下阅读,再次读到花蕾相关的诗,于是所有的储备被唤醒。这种唤醒是一种生命的激情,睁开了激动的眼眸,打量眼前之景。于是我拍照配文,这是一种心理共鸣、分享的乐趣。
其二,阅读与写作的打通。如果说借用谭老师的《花蕾》一诗配图发朋友圈是一种初级操作,那我后续的观梅编微童话,算是一种升级操作。受到眼前之景、阅读之作的启发,我的灵感迸发,激发出创作欲望,这是一种从读到写的打通。这种体验我也多次体验过,和其他作家朋友一样,在读书时产生共鸣,进而激发写作的渴望。由此,多读多写、先读后写、边读边写都是必要的。
其三,当爱好与坚持结合,便有了才华。当才华成为一个人的能量场,会吸引来相似的人事物。前些年,我懵懂地写过一些童谣、童诗、童话,都是随性之作。成为写作教师后,我有意识地学习了《儿童文学教程》之类的书目,系统地掌握各类体裁的知识,开始系统学习。在这个过程中,我的童谣、童诗写得更多、更好,也获了一些奖,并加入成都少年文学院的作家班给孩子们授课,共同走过一段儿童文学的路程。冥冥之中,我与儿童文学的缘分越来越深,我渴望做个心思纯净的,写纯美真情的作品。也正是在这样的心理磁场下,我认识了更多从事儿童文学的前辈们。谭老师就是其中一位,他向我推荐了优质课程、分享书目,也给予谆谆教诲与殷切鼓励。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向谭老师为代表的前辈们学习,我的儿童文学创作、研究之路也要走得更宽、更扎实。
回想自己这么些年来的成长,也算是一场“生命的创意写作”吧。在写作中,疗愈自己的创伤、发现自己的潜力、陪伴自己的孤独。那个在经济学课堂上出神的女孩,或许不是最好的学生,她在课上给自己默默取笔名、编故事的行为,却悄然打开生命另一个出口。谋生与谋心结合,写作教师成为新的出口。
作者的生命书写,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创意叙事。在心理学家看来,这种创意叙事也是一种生命创伤的疗愈、身心碎片的缝合、精神骨骼的生长。
望江楼公园,也是见证和陪伴我成长的“创意空间”。这里的茶艺、竹林、清溪、锦江、红梅、腊梅、白鹭,都是我的老师,也是朋友。诸如此类的物理空间、精神空间,还有许多,总会找到的。
找到适合自己的“创意空间”,或读,或写,或走,或歌,在这里安放你的身心,或许你的创意写作,已经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