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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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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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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是我生命的燃料

当我在蓉城的夏夜中写下这篇名为《文字之心》的文字,感到忐忑不安,甜蜜中夹杂着几分不真实。我竟然有一本属于自己的散文集了,这是一个青春的句号,更是一个逗号。文笔不算犀利,也谈不上厚重的数十篇文章有序地排列着,组成了这本处女文集《生命的芭茅花》。

不知怎的,我想到了儿时在乡间拾柴火的经历,有些积少成多、坚持不懈的隐 喻。十二岁以前,我在乡下生活,是一个勤劳的质朴的留守女童,拾柴火、放牛、打猪草等都是常事。拿捞松毛来说,与其说是一种责任,更不如说是年幼的我拿着木耙在林间“写诗”,或者给松林挠痒痒,有时挠着挠着松林就飒飒地笑了起来。其实那是风的杰作。我把干松毛抱起放进背篼,背回家倒在后阳沟的柴火堆,一背,两背,三背......我家的柴火堆永远不缺松毛这样的引火柴,时常都是满满当当的样子。

回想自己这些年的写作,和捞松毛竟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都是用勤劳的双手向大地汲取,都是一点点的积累,“堆柴成山”与“积文成集”有了某种神秘的内在关联。端坐在电脑前的我把一个个字收拢,就如同多年前的我把一根根松毛扒拉成堆,都是向大地致敬,都是为生命的炉火增加燃料。

文字的确是我的燃料,让我的生命多了温暖和光亮。写下生命的文字离不开阅读的润泽。最初的阅读是儿时的书本,陪着我度过充实的学习时光,更陪我度过山坡小溪边的放牛时光。那些印在书上的文字个个都是精灵,吸引着我进入和现实生活不同的精神领地。除了完成老师布置的作文,我能否自己写些文字呢,哪些时刻会让我想写点什么呢?在月光下,我坐在天楼顶上看对面隐隐约约的山林,想念远方的爸爸妈妈;在放学趴在井边喝水的时候,看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影,不规则地在井口边晃动;在夏天乌云密布雷声轰鸣的时候,我们坐在教室里休息,等待狂风暴雨过后再放学;在土家村寨红白喜事上,听那些押韵顺口的说辞......我发现有很多个时刻触动我的心,让我体验到哀伤、欢乐、新奇、焦虑。于是我在日记本上写下稚嫩的文字,我想那或许就是写作的萌芽。

这个萌芽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壮大,对文字的热爱和优秀的语文成绩让我产生了新的文学梦。在中学阶段我了解到什么是大学,什么是中文系,我很想考进北大的中文系。我天真地认为进了北大中文系就会成为一名优秀的作家,我为了北大梦、作家梦努力学习着。然而,命运的列车却把我带到了四川大学经济学院。在单亲家庭成长的压抑、城乡生活体验的落差、高考发挥失利的阴影、专业的不适应等因素影响下,一个曾经优秀开朗的女孩变得焦虑、颓丧、迷茫。是的,我病倒了,被诊断为抑郁症。在那段不堪的岁月里,是文字解救了我。我在日记本上写下孤独、寂寥的心情,几行小诗、一些歌词,甚至是一个不知所云得的片段。我漫无目的地写着,写的过程本身已经让我愉悦,哪管它们写得好不好呢?

直到一篇叫做《在城市的怀中想念乡村》的散文发表在《武陵都市报》,开启了我真正的写作之路。看到文字出现在报纸上,出现在权威平台,我的心充满敬畏和激动。我的文章被更多人看到,那么得写好才行。如何才能把散文写得更好呢?那得多读,一条新的学习之路向我展开。

恢复健康后重返川大,我转变心态,告诉自己不要在不擅长的领域死磕,要接受转折点的考验。完成国贸专业基本学业的同时,我向中文系靠近,向心中的文学梦靠近。我去旧书店淘了一套川大出版的汉语言文学专业教材,翻得津津有味,我也选修了文新学院《文学概论》《现当代诗歌鉴赏》之类的课程。在教材的导引下,又去找了很多作家的作品来看。有时囫囵吞枣地看,有时细嚼慢咽地看,我就是一个扑在阅读世界里的饥饿的小兽。

《德阳日报》的编辑钟正林老师告诉我先打牢散文创作的基础,再慢慢拓展写作视野学习其他体裁的创作,于是我进一步加大了散文的学习。唐宋八大家的经典散文是我中学时期的挚爱,我再次拿起他们的文章仔细研读,感悟其中深邃的思想,学习精妙的文笔。现当代作家中,鲁迅、周作人、沈从文、冯骥才、肖复兴、莫言、贾平凹、迟子建、闫连科、毕淑敏、林清玄、彭学明、梁鸿等人的作品都极大地滋养了我。蒙田、培根、惠特曼、梭罗等外国作家的作品也给予我精神养分。

生于重庆,学于成都,我深深受到巴山蜀水的文学滋养。四川的文学大家巴金、流沙河等前辈是我文学梦的启蒙者;2016年,我获得第三届马识途文学奖,受到鼓舞后我越发用心读书写作;现居成都的优秀作家和诗人中,阿来、梁平、龚学敏、蒋蓝、杨献平、马平、罗伟章等前辈的作品激励了我。阿来先生的散文《一滴水经过丽江》以精妙的文笔和神奇的想象写了丽江的风情,从写作视角到叙述姿态等打开我写散文的视野。他在《花重锦官城 成都物候记》对各类草木的观察和书写,启发了我写那些温暖、启发我的花草树木,并初步形成了“草木物语”这一系列。杨献平先生的《自然村列记》着眼于古老村庄及其普通人的习性、文化、精神传统,讲述着近代和当代交替中的卑微命运,给予我书写乡土很大的启示。除此之外,税清静、文佳君、杨俊富、贝史根尔、陈川、笑崇钟、饶昆明、吴明泉等前辈的优秀作品,以及文学交流群里文友们的精彩作品,也都给予我很大的养分。

在阅读、写作的过程中,我越发体会到故乡之于文学的意义。故乡不仅是生命的起点,也是文学的起点。近几年,我系统地梳理乡土记忆,感悟乡土人事,反思自己往返于成渝两地的成长体验,写下稚嫩的文字。先写自己熟悉的人和事,从童年和乡土出发,再到达更远的远方。《生命的芭茅花》是过去27年生命的小结,更是对未来生命和写作之路的开启。我愿意化作一支芭茅花,以一颗“文字之心”对着天空挥毫泼墨,在岁月的时空生生不息,在文字的世界笔耕不止。

如今,我是一名写作教师,和更多年轻的学子探索写作的秘密。看到他们青涩的脸庞、灵秀的文笔,我想到曾经的自己。我期待和学生一起进步,不断成长为更为成熟的写作者。在人生和文学面前,我们永远都是学徒。

感恩生养我的故乡,武陵山的沉稳和阿蓬江的灵动是我行走世间的底气,丰富绚烂的土家文化也是文学永恒的源泉。

感恩我的母亲陈美琼女士,含辛茹苦养我长大,在我曾经绝望之时用生命救赎我,并一直支持我的创作梦想。

感恩在川大期间文家成、干天全、王炎龙、卢希芬等老师的指导和关爱,我的学业和写作不断进步;感恩在写作路上鼓励和陪伴我的文友们,他们笔耕不辍的精神是我学习的榜样。

感恩母校四川大学给予的宝贵机会,让我能够拥有一本自己的散文集。我永远是川 大的孩子,我的青春她见证,我的不足她包容。这次“明远星辰文库”校园文学出版工程,我的散文集有幸入选,我更加体会到“川大妈妈”对我的深爱和期待。能够与王学东、何竞、杨正波、许淳彦等师兄师姐师妹共同入选第一辑作品,文字之缘与母校之情将我们连接,在今后的文学创作中打捞宝藏。

岷峨挺秀,锦水含章。巍巍学府,德沃群芳。祝愿更多的校园文化精品出版,汇聚为璀璨的明远之光、川大之光!

2021年6月8日

于成都文理学院静远居

(本文为《生命的芭茅花》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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