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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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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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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河

以前,在我们村东面有一片梨园,紧靠梨园的东面是一条大河。

大河的两岸是一排排垂柳和白杨,还有一丛丛的紫穗槐。这儿是鸟儿们的天堂,布谷鸟、啄木鸟、钓鱼郎、喜鹊、白鹭等,许多鸟类都在这儿筑巢安窝,繁衍生息。每当夜幕降临时,鸟儿们都归巢了,在树上欢快地叫个不停,奏出一曲美妙的乐章。 大河的中间长满了青青的绿草,和白色的砂砾交相辉映,勾勒出一幅美丽的画卷。

大河的里面是长年流水的。在水里面,鱼呀、虾呀、蟹呀、小蝌蚪啦、泥鳅啦,应有尽有。我记得小时候,奶奶用青色的尼龙绳给我织了一片捕鱼的网,用柳树枝曲了一个半圆形的网架,网架的前端用竹枇相连。把织好的网镶到网架上,网的中间最好兜一块,这样捕到鱼时,鱼不容易跳出来。这个网陪伴了我许多年,贯穿了我整个童年时代。每当夏天的时候,我就会拿上网,约上几个小伙伴,来大河里捕鱼。

我们来到大河里,会找一块水草多,水不太深的地方捕鱼。我两只手托着网架,把网沉到水底,一点点向前移动,看见有鱼打水漂时,猛然把网抬起,有时能捕到一条两条的,有时一无所获。这样,捕到的鱼,小鱼偏多,大鱼被这么一惊动,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偶尔,会在水草里捕到大鱼,可能是水草太多,没跑开的缘故吧。水草里最多的是草虾,草虾游的不快,一网下去,会捞上来好几个,这时,我就会端着网赶忙跑上岸边,把草虾一个个拾到小水桶里,生怕它们跑掉。捕到的小鱼,我们一般就给放掉了,草虾就会拿回家做着吃。那一次,我捕了许多草虾,拿回家后,奶奶用油煎了煎给我吃,味道极其鲜美。

捕完鱼后,我们就在水里面洗澡、打水仗、比赛游泳,欢快的笑声在大河里久久地回荡。

大河也有发怒的时候。记得我十几岁的时候,连续下了几天大暴雨,上游的水库撑不住了,决定开闸放水,顷刻间,洪水溢满了整条大河。守护大坝的民兵,从没见这么大洪水,个个都吓坏了,慌忙跑回村报告村长,村长听罢,二话没说,敲着锣就满大街跑开了,边跑边喊:“大坝要决口了,大家伙拿着铁锨和编织袋赶快上大坝,对大坝进行加固,防止决口!”那时,刚吃完晚饭,父母听到村长的喊声,拿上铁锨和编织袋匆忙向大坝赶去,临走时告诉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要乱跑。我自已待在家里,内心忐忑不安,一方面担心父母的安危,另一方面,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电闪雷鸣,多少有些害怕。我躲在被窝里一动不动,盼望着父母早点回来。过了许久,父母回来了,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了,手上、脸上、衣服上沾满了泥巴。我怯怯地问父母,大坝没事吧。父母告诉我,真亏去的及时,有一个地方刚决口,被村民们奋力给堵住了,如果再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堵好后,我们又对其它地方进行了加固,这才回来。我心里暗自高兴,庆幸大坝没有决口,那样的话,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大暴雨渐渐地停了,洪水一点点地散去,当水位降到不及膝盖深的时候,大人们就会拿上抓勾去大河里刨鱼。那天,父亲领上我去大河刨鱼,去了一看,整个大河里人山人海,都在那儿捉鱼,有的用抓勾刨的,有的用抬网抬的,有的用拎网拎的,好不热闹。父亲让我待在岸边,不要下水,他拿上抓勾去了大河里边。在我眼前,有三五个人正用抬网抬鱼,他们几个拖着抬网,逆流而上,当看到有鱼影闯入网里时,他们急忙把网抬起来,只见有一条大鲤鱼在网中间乱蹦乱跳,他们把网兜了起来,抬着大鲤鱼送上了岸,我在旁边看着,很是羡慕。这时,父亲在那边也看到一条长长的鱼影在水中飞快地顺流而下,说时迟,那时快,父亲抡起抓勾朝鱼影刨了下去,没刨到,又抡起抓勾又刨了一下,又没刨到。旁边的人,见父亲这边有大鱼,倏的都围了过来,抓勾轮番朝那个鱼影刨去,最终还是被父亲给抓到了,是一条大鲢鱼,足足有十几斤重。父亲把大鲢鱼拿上了岸,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鱼,高兴地手舞足蹈。伯伯也抓了一条大鲢鱼,我们抬着这两条大鲢鱼,开开心心的回家了。回家后,我们把大鲢鱼拿到奶奶家,奶奶炖了一大锅,把家里人都叫上,就这样,这两条大鱼还没吃完。

那些年,雨水特别的多,河里、湾里、水库里,到处都积满了雨水。每一次下大暴雨时,我总担心大坝会不会再决口,还好自从那以后,大坝安然无恙,再没发生过决口。

近些年,气候持续的干旱,大河里的水已经断流很多年了,湾里和水库也干涸了。大河经过了“改造",两岸的大树不知所踪,河床上的细沙消耗殆尽,大坝上修了一条笔直的公路直通上游的水库,公路两边种植了绿化带,还用花岗岩加固了大坝。虽然从表面上看,大河风光无限,但是,当你走进大河里,寂静一片,死气沉沉,没有了往昔的生机与活力。

鸟儿呢?都飞走了,鱼儿呢?没有水哪有鱼啊!

大河里的水就像它的灵魂一样,孕育着它周边的生命,没有了水,大河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大河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灵魂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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