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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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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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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鲤鱼

十几岁的时候,喜欢上了钓鱼。钓鱼,得有鱼杆,一直找也没找到合适的。有一次,我去我姥姥家,在后院玩耍,看见有一捆竹杆放在墙角那儿立着,我把竹杆拿下来,解开捆在上面的绳子,摆到地面上,其中有一根竹杆笔直笔直的,竹节也不是很长,紧紧的连在一起,一看就是很结实的样子,拿到手里,特别的轻快,我一眼就相中了它,这不就是我理想中的鱼杆吗!我跟姥姥说了一声,就高高兴兴地拿回了家。回家以后,我在竹杆前面绑上一根扫帚的筋条(扫帚的筋条弹性大,防止大鱼把竹杆拉断),在筋条上系上鱼线,鱼线上系上鱼钩、鱼漂和鱼坠,这样,一根完美的鱼杆就制作完成了。这根鱼杆陪伴了我许多年,像老朋友一样,贯穿了我整个中学时代。到了每年的夏天,我就杠上我心爱的鱼杆,提上小红桶,去了许多地方钓鱼,每一次都有收获,或多或少能钓些鱼回家。

有一次,夏日的午后,在家没事,我杠上鱼杆,提上小红桶,去了我们村水库。到了一看,这么多人啊!都在那儿捉鱼,有用鱼杆钓的,有用挂网挂的,有的干脆下水去摸的……好不热闹!我想,不能靠着他们太近,鱼儿们精的很,一被惊动就不咬钩了。于是,我在水库偏僻一个边上找了个地方,那个地方的水浅些,我的鱼钩可以扔的远一点,因为大鱼们都爱在水深一点的地方待着。找好了地方,我把鱼饵挂到了鱼钩上,用鱼杆把鱼钩甩到了水里。一下到水里,鱼漂就开始上下左右乱动,幅度不是很大,我想这一定是小鱼吧,小鱼的嘴不是很大,它只能一点一点地啃着鱼饵,不能一口地吞下。一会儿,本来在水里立着的鱼漂突然浮起来,平躺在水面上,一动也不动,我想可能有条鲫鱼上钩了,我连忙拉起鱼杆,果然不出所料,一条不大的小鲫鱼被钓了上来,鲫鱼咬上钩后,就爱往上顶,一顶鱼漂就浮了上来,这时你赶紧的拉鱼杆,十九八九跑不了。又过了一会儿,鱼漂忽上忽下两三下,幅度挺大的,再"嗖"的一下鱼漂沉到了水底,看不见了,这肯定是条大鱼,我赶忙拉起鱼杆,一条红色的大鲤鱼跃出水面,映入了我的眼帘,全身通红通红的,特别地漂亮,我也愣住了,没想到水库里居然还有这么大的红鲤鱼,真是个宝贝。来不及多想,我后退了几步,用力把大鲤鱼往岸上一甩,大鲤鱼顺势扑到了我的怀里,乱蹦乱跳的,我把鱼杆一扔,两只手一起按住它,用胳膊护着它,就这样,还脱手了好几次,我使了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把它抓住,小心翼翼地从嘴上把鱼钩给解下来,慢慢地把它放到小红桶里,鱼见到水,“嗖”的一下就钻到了里面,又欢快的游了起来。

大人们看到小孩钓到了一条大红鲤鱼,倏地都围了过来,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真漂亮啊!"

“这么大的红鲤鱼,不多见啊!”

“行啊,小孩,你是怎么钓上来的?说说你的经验。”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其实,哪有什么经验,我也是第一次钓到这么大的红鲤鱼,纯粹是瞎碰的。不过,有两点倒是真的,鱼坠和鱼漂得调配好,当鱼钩刚沉到水底,鱼漂立马浮起来,这时的鱼漂灵敏度是最高的。再一个就是精力要集中,每时每刻关注鱼漂的浮动,别到时大鱼跑了还不知道。”

说完这些,我就扛起鱼杆,拎上大鲤鱼,美滋滋地回家去了。

回家后,我找来一个水缸,里外刷的干干净净的,盛满了清澈的井水。我小心地将红鲤鱼抓住,正准备往水缸里放,它一个挣脱,“扑通"一声跳了进去,在里面飞快地游了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地停下来,沉到了水底,在那儿安静地待着。偶尔,也会浮上水面,冒几个气泡,这时,你用手碰碰它,它就会一个"扑楞",用尾巴甩你一脸的水,真是个淘气的小家伙。我想一定要把这条红鲤鱼好好地养护着,让它一直陪伴着我。没成想,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红鲤鱼飘浮在水面上,一动也不动一一死去了。哎呀!我那个心疼的呀……眼泪也跟着扑漱扑漱的往下掉,怎么会死掉了呢?我一直也没想明白。

后来,有一回,我和伯伯聊天,谈起了这个事情,本来想寻问一下红鲤鱼死去的原因,伯伯却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你的手杀生啊。"我心头一震……伯伯接着说:"我和你哥用老鼠架子打老鼠,我始终打不到,而你哥却经常能打到,你哥的手也杀生。”一一可能伯伯说的有一些道理一一从那以后,渐渐地渐渐地我就不再钓鱼了,那段钓鱼的历史只能成为永恒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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