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马渡河（外二首）

                                             ◎秀实

也是一场游园惊梦，这自然界七大奇观之一

每年的九至十一月

约一百万头角马从东非坦桑尼亚塞伦盖蒂国家公园跋涉三千多公里

到肯亚马赛马拉国家公园

来渡过这个悠长，无雨水的假期

马拉河里的鳄鱼，麕集于此

等待着这一场刺身盛宴

那时河水会早于日落时分被染红

远方总有美丽壮观的景物

只要我们不低头，停止观事于微

谁都不知道能否渡过这死亡之角

只要不在这名单里

便被引领入座，享受大地的雨柔草嫰

然后成家，育儿。窂记着返程的日子

窂记着塞伦盖蒂的生机，狮子与斑豹也一样

陶瓷之爱

——题派陶作品梅江十三花瓶

宇宙如此浑圆，它的主体是一朵自信的牡丹

素白中略带淡红的火焰

衬以翠绿，半掩着生命的蕊

内里的烈火，摒除一切修辞练习

我惶恐的让黑暗中万千星子回归于寂寥

而寂寥是我对你妃子般的爱

你是陶瓷的，可以让我触摸

那些纹理仍流动着炽热的话语

不能从云石枱上掉下来，紧紧抱着

守口如这个瓶，爱是沉默对峙

今夜我关上天窗，屑笑你的那些扫帚星

都挟着尾巴逃逸到光年以外

六月八日

在语言与仪式以外，筑构一个稳秘的空间

有听风的檐，有一只天窗可以

偷窥宇宙的旮旯

漂流已久的终于返回

壬寅年的阳光在夏日的雨季中消减

六月八日子夜我仍未眠，问长短之句

如舟子渡于你酣眠的梦中

穗园的雨与围困着八卦岭的灰霭仍在

岁月并非所向无敌，在堆高的记忆里

有枝丫延伸墙外并结出果实

而刀刃与斧凿成了失落的书写

出城的日子即将来临

我会诠释一个行走的夜晚与所有

如同狭小房间般的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