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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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日清
念一个人的时候
到了写不出一个字的时候
我就到村外，看看树木、花丛、庄稼
与它们拉拉家常，说说知心话
如果遇到困境，寂寞，棘手之事
我就大喊几声。有蝴蝶、野兔、土拔鼠迈出门槛
它们激灵的形状，无法言表
不行的话，继续喊
相继登台的那个人
正汗涔涔的与我用锄头打招呼
那个人
风雨到来的时候
那个人，还没有起身
为了暮秋的收成
他不敢迟疑半步
怕那一滴滴的汗水付之东流
到如今，那个穿着汗腥味
光着脚丫，戴着斗笠的人
依旧伫立在庄稼地
扬起的手臂从未放下
他的根，永远驻守在这块熟悉土地上
秋天
一场雨过后
那些玉米们更加丰腴起来
茎秆挺立，吐出的穗子
像村庄姑娘脊背上的大麻花辫
我从它们的身边一次次走过
被那些气息，色调，长相
一一倾倒。我们是朋友
是知己，是患难与共的相随者
一天，一年，一辈子
厮守，共进，永存
即使化为一粒尘土
也要成为根须下最好的底料
空中
风云莫测。急雨来临
燕子并没有归巢
有些发出稚嫩的声音
它们没有停止练习的脚步
大燕领头，小燕子紧随其后
它们知道下一个目标
千里飞越。山川河流
考验毅力，极限，挑战
在存与亡的选项中
它们一一学会坚韧
在群居的环境下，呵护、抗争、取暖
脱离巢穴，就是一只锋利的箭簇
在黑夜里寻觅光亮
在跋涉中汲取智慧的结晶体
擦亮一双眸子
在辽阔的天空中，它们就是一团黑色的闪电
劝说
要想让花卉、蔬菜阳光一些
必须花费一定的功夫
培土、施肥、疏松、浇灌一样都不能少
小的时候不明白这个道理
稍微大一些的时候
长辈做完的每一件事情
总觉得都很完美
每一年的收成，都让人合不拢嘴
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
流汗、流血，绞尽脑汁
算计颗粒的轻重
算计日子的阴晴
到了成年人的时候
我才明白，他们满手的厚茧
里面蕴藏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在他们的面前我永远是个孩子
他们的每一句土气的话语里
都有哲学的味道
立秋记
植被也是通人性的
果类的树木、蔬菜、不起眼的草丛
他们用翠绿的叶片说话
开心的时候，用花的淡粉营造气氛
它们通常不擅长夸夸其谈的方式
包括那些苦恼、烦心，从不外露
头顶天空，脚踏土地
梳理每一个方向，在风起云涌中
把枝条延伸。它们的任何动作
都有一定的规矩和理由
在登上季节的盛典
它们只用腼腆的一幕
写下圆满的句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