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

通过翻阅手机相册，不难得出我嘴上开始长毛的时间大致为高二。到现在，也有好些年了。胡子我是一次也没去动过，可我这心里早就……

那天晚自习上的好好的，同桌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能不能把胡子刮刮，看着怎么这么恶心！”语气甚是逼人。我没任何防备啊，他这当头一棒，打的我是措手不及。愧疚感油然而生，就好像是我真犯了什么大错一样，本想说些什么的嘴，愣是张了半天又合上了。

“妈，我要不要把胡子刮刮？”（我能感受到问题真正出在哪儿，可总是去找些浮于表面的借口，不愿将真相道出。）“刮什么刮，你才多大？胡子越刮越粗……”“呦呵，‘大爷’我搁外面儿受了气，忍了。回屋了，还给我气受，这我能忍？”接下来的剧情走向也就不言而喻了。最后，虽然我嘴上仍嚷着说要把胡子剃了，可被她这么一打搅心里又没了底儿。这下好了，剔还是不剔？这成了个问题。那感觉就和刷短视频时打开评论区一看，结果里面是众说纷纭，自己对这些玩意儿又不了解，到底该相信谁的矛盾心理一模一样。

“哎……那就先留着吧……”

时间一长，我也就没在执着于胡子是去是留了。万万没想到的是理发的时候，也没能逃过一劫，理发师也开始关心起我的胡子来。“你这胡子不刮刮吗？”“哎呦，真是……”照理说我作为老客户了，那两人聊起天来肯定是滔滔不绝啊。事实呢？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最初都是从头到尾沉默不语，现在也只是勉强硬挤出几句，以此来让整个过程显得不是那么尴尬。我本以为不会在这儿遇上这种事儿，被他这么一问，我慌了神，就把我妈那套言论给搬了过来，说到：“我妈说……”这话一从嘴里出来，我就感觉怪怪的，“不是，什么叫我妈说？我这不成了……‘妈宝男’了嘛……？嗐……”

在各路神仙对我胡子的穷追猛打下，我也慢慢开始有意识地审视起自己的胡子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也还行啊，那再看看这胡子也还说得过去啊。嘴唇上方两道，下方正中有着一小搓，这呈的还是对称之美呢！怎么到了别人那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了呢？噢，忘了还有下巴处的那一大撮，我估摸着这就是问题所在，长度虽不及道长，但看起来确实有些杂乱，于一般人来说，属实有些扎眼。可把这置于我英俊的面庞之上，那也只是有瑕但不未到掩瑜的地步啊。尤其是在沐浴之后，整个人精神面貌焕然一新，颜值可谓更上一层楼，达到了巅峰状态，这时候再去看看这胡子，好像连瑕也算不上了，反倒给我增添了一丝丝成熟男人的魅力。嘿嘿嘿……“诶，等等，我这是对胡子有自己的看法了吗？”

去年五一期间，和许久未见的小弟（初中同学、好哥们儿）碰了面，他也问起我难道没想过要把胡子刮掉吗？被问这问题时，我难免还是会心头一紧，不过随后便自我调侃到，“‘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留着挺好的，显得成熟稳重点儿。”

今年寒假临近春节前几天，我、高中同学A、B三人一块儿聚聚，各自聊聊阔别后的大学生活。谈“事业”，谈“爱情”，还有各种奇人异事儿。“爱情”是此次交流的重头。A呢，近期交了女朋友，那他也算是前辈了，于是就给我俩上起课来“现在谈，用不着考虑太多东西，等到以后要车啊，房啊，这啊那啊的时候，晚了！现在就当练练手，积累积累经验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给我的感觉也太过于现实了吧，所以就说了说自己的看法，还没说完他就开始严肃教育起我来了“你家里又不是很有钱（这是实话，认了。），还有你长得也就中等水平吧（这话我一听就火的要死），现在不谈什么时候谈，不像我们B长得这么帅（什么玩意儿？语调是第一声），追他的女生肯定大把大把的，不用愁。（妈，搞半天，搁这厚此薄彼呢？）”对着我时那脸上还有的严肃随着转向B竟变成了笑容。老子当时脸就沉了下来，侧向一边，后又回正。“还有啥好聊的呀？”想着拍拍屁股走人算了。高中那会儿他吹捧说长得帅的，我印象中是我呀，怎么这枪口调转的也太快了吧。估计是B察觉到了不对劲便说到：“×××把胡子剔掉其实还挺帅的。”此言一出，头顶刚刚还是乌云密布，瞬时就万里晴空了。真是应了“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这句老话。脸上也有了笑容。这笑嘛，可分为两层：第一层很简单呀，他夸我，我能不高兴吗？（我是爱听好话的，嘿嘿）这第二层嘛……且往下看。

等到用餐的时候，A又cue起我的胡子来，语气还是先前的老样子，“你就不能把胡子刮刮吗？”我几乎没有做任何思考，心平气和地就说出了那句“我自己感觉还行啊。”现在回想起来，这是何等的泰然自若。他一听我这话，那气势瞬间荡然无存了，乖宝宝一样说了句：“你自己感觉还好就行。”真是奇了怪了。

最近呢，我和我妈讲我准备自己把胡子打理打理留起来。猜她和我说了啥？她竟然和我说：“你趁早（意思是要我断了这念头），过些时间也好剃了，没成家留什么胡子？”

“哎，不是……我这……”

不过别担心，我想我这儿已经有了属于我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