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的记忆

“一叶知秋”出之于《淮南子•说山训》“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一句，其意在告诉人们，从一片叶子的凋零，就应该看到秋天到了，从而比喻通过个别的细微迹象，便可看到整个形势的发展趋势与结果。

这样的意境多少让人有些伤感。又如“一场秋雨一场寒”，虽是古人对时令节气的一个判断，但其意境同样也令人感觉透不过气来。对我来说，一个客居南方的北方人，秋天的到来，却仿佛一场盛宴的降临。

因工作之需，我走过了南方的很多城市，有的小住三年，有的大住五载。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也成了一个准南方人了。在南方的城市住久了，总是怀念那曾经谙熟的北方秋天的乡村日子，而每每此刻，思乡之情也油然而生。

我的童年在北方的黄土高坡上度过。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我，在长满向日葵、玉米、黄豆和花生的地里长大，秋天赋予我的不仅仅是静美的感受，更多的是丰硕甜美的果实带来的喜悦。北方秋天独有的风景还不止这些，“徐徐北风吹，白杨沙沙响，夜有归来人，米谷堆满仓”。辛勤劳作的人们，背着粮食，手持火把，走向温暖的家。

收获的喜悦是无以言表的。在乡下，淳厚朴实的农民就像他们脚下殷实的土地，他们表达收获喜悦的方式更多的是像秋天一样静默，或者在昏暗的油灯下在朴质的脸庞上露出丝丝的微笑。秋收结束了，他们没有闲暇。一场秋雨过后，他们又该忙碌起小麦的播种了。

在南方，我对时令节气的关注逐渐了少了，这大约是因为我的工作与这时令节日关系不大的缘故吧。不像我的父辈们，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庄稼人最关心的就是四季更迭与农作物种植收获的关系了。什么“谷雨前后，种瓜点豆”，什么“芒种不种，过后落空”，还有什么“立秋无雨，秋天少雨；白露无雨，百日无霜”。

可是，我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永远都是一个农民的孩子，无论时空变迁，更不管身居何处，都不能丢了固有的质朴和忠诚。我更忘不了北方的秋，它带给我的不仅仅是收获的喜悦和自豪，更多的是淳朴与静美。

在南方秋天的一个午后，推开西窗，我看到一片银杏树的叶子一日日的变得金黄了，在徐徐秋风里摇摇欲坠。我知道，是这场秋雨，带给它寒意，或者带给它成熟的气息，白果要收了，它和所有的叶子一样，再一次完成了自己使命，它们将要静静的落下，给美丽的大地点缀秋的斑斓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