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关东的小寒

       高志军

呵口气，成雾

手闷子。扶着十二月

的门边儿

巴望，迫在眉睫的年

满脸冰凌花的太阳

蹲守，墙根的年关

冷飕飕。抽

坏脾气的旱烟叶

火星，一闪一闪

北方。留守的麻雀

抑或喜鹊

靠近柴禾和炭，取暖

小寒。入海口

雪蝴蝶，从天而降

一茬接一茬

繁殖冬寒

凛冽的风

揪青山的白发，絮窝

在天气预报里

下山虎状，打鼾

秋收冬藏的粮仓

抜节成风暴里

最最耐寒的礁盘

青砖绿瓦的小村

热炕头，熨烫老寒腿

房檐下的红辣椒

给心事，拍粉

晚上睡大觉，梦见

春天的美颜

猫冬的农家乐

喂肥，胖嘟嘟的炊烟

与冬云，贴脸

磨刀霍霍向牛羊

腊月的祭祀礼

闯关东

南北大炕。七大姑八大姨团团围坐，大仙桌

杀猪菜香，入味

胃口和心情

烈性酒，浇旺口渴的民歌

抑或思念

家家户户，蒸

一笸箩一筐箩

的粘豆包。昼短耐饿

夜长耐寒

时光的冰滑梯

淘气的童心。下雪天

跑出去，打滑哧溜

满头大汗

在阴极探底的深处

日历牌，长出嫩喙

啄，时令的冻土层

向阳的胎气，催生

雪里红，以及腊梅

小寒大寒的尽头

春运，在路上

回家过年

七九河开。文武的江

浩荡春暖

八九雁来。惊蛰的雷

蠢蠢欲动

绿头巾的早春

兀立，左右水岸

2021，1，4，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