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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庆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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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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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文学

每年的十月份都是宣布诺贝尔奖的时间,而作为诺贝尔文学奖中国宣传大使的我,更关注的还是文学奖。文学与我的渊源追溯起来,那可是够深远的了。年少的我特别喜欢看小人书,我们用家乡话称为画册子。那时虽生在农村,但小人书还是很多的,我和哥哥经常在集上的书摊上买,买了之后还和本村的小伙伴交换着看。我和哥哥除了小人书,还喜欢看画报,武术书,武术书买不到,只能借阅,限期还给别人。上学后,因为父亲被乡政府办公室聘用,父亲便从工资里计划了《少年报》《语文报》的费用。我便在《少年报》《语文报》的熏陶下知道了原来作文这么有趣。父亲有次去南京,我便求他为我买新华字典,有了字典,我便如鱼得水,再也没有“拦路虎”。

我对语文课的偏爱,上升到对语文老师的偏爱,可谓爱屋及乌。每次上语文课,我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老师,老师会意后便提问我,我也会给老师满意的回答。我总结课文的中心思想,让老师特别满意。我最擅长的便是朗读课文,哪怕随意拿来一篇文章也会读得行云流水,可能这是天赋,没有后天可言。可以说小学、初中、中专我都因偏爱语文而荒废数理化。每次写作文,老师要求当堂交作文本,我都带回家认真写,那是重理轻文的时代,我能这样做,拿老师的话说是难能可贵的。初二时,我的作文被吴老师在讲台上评析。吴老师笑容可掬走上讲台说:“还是班长写得好!写出来丰收的场面,收割的喜悦……”吴老师的古文讲得好,我的古文也学得好,这是同学们都公认的。

上了中专,又一个女老师也姓吴,是我们班主任,她也重视写作,并鼓励我做校广播站、校报通讯员,我的大部分写作时间都在通讯报道上了。

毕业后在市县报也写了点豆腐块,自认为不算才子,没敢申请进县乡机关。有文友告诉我,知道什么是文学了吗?这就是文学,社会的不公平,社会的不平等。

从生活中,我认识了文学,扛着生铁铸就的闸扳(启闭机升降器)在大河边奔跑,但我并未跑远,因为我的文学不在机关,在这片绿色的原野,在我的散文《五月的流水》里。

我有一个小伙伴,我们称呼他安子,我们同在一个单位,他也是一位文学青年,他写了不少,就是没有发表,他还向我推荐《平凡的世界》,还有上海女作家张爱玲的作品。我想如果他有单位帮助,文学团体、报社及地方作协或乡镇帮扶,一定是位好作家。

我其实也没人帮扶,写得东西发表不了,便再无创作激情。我中专毕业次年发表的那篇新闻处女座,还是遇到了好编辑,好总编,且报社也正需要抗旱保苗这样的时效新闻,于是《皖西报》头版二条的那则《曹庙水利站全力抓好放水工作》的新闻便应运而生了。这篇文章发表后,同事惊呼道:“你完全有资格进县委班子了。”我自嘲道:“我现在就是扛扳子(闸扳子)成员啊!”

我并没有把在基层工作当做低人一等,青春的闪光与波光粼粼的河面相对应,产生的光芒万丈必将照亮未来。

凡人有凡人的故事,仙人有仙人的道场。我们一如既往地捆稻草,砍荆条,只为堵住那反复被村民撕开的土口子。夏日中午我即便睡在坟地里,看水、看书两不误。当同事在我睡得树旁发现几枚铜钱,方知曾经是乱坟滩。怕什么?鲁迅还踢过鬼呢,可那是人扮演的。我和父亲在看水的时候,身后是乱坟滩,父亲把他的故事说给我听。他说,曾经水管所人不多,他作为乡干部在现在的栗树闸看水,夜半三更后面的乱坟滩传来鬼叫,还有鬼火、鬼灯,我父亲曾经在江苏农林厅工作时和一位老公安学过功夫,一身肌肉,经常把拦路抢劫(抢自行车)的土痞子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所以我父亲坚称没有鬼,都是活人。那些扮鬼的村民见经过多次恐吓,父亲依然坚守岗位,还向他们喊话,他们便不再装鬼了。我觉得父亲的故事似聊斋又非聊斋,这不正是文学吗?这不禁让我想起繁星满天的童年,我们在门前纳凉,养猪场的刘叔叔讲得一个又一个绮丽的故事,两个仙女用秧篮抬水的故事又把我拽回童年那个月光皎皎的夜晚。故事开始,注意倾听啊。

那年大旱,一农村单身汉夜晚挑着水桶去井边打水,恰逢姐妹俩抬着一篮子水从身边经过,他一看这姐妹俩长得眉清目秀,宛若夏日的两朵荷花,心想谁家来的客人呢?再一看那盛水的器物不是水桶而是秧篮 。汉子好奇便喊二位妹妹,这秧篮为何不漏水?这二人只是微笑,并不言语。汉子回去之后说了奇遇,村里人都知道了。正在刘叔叔卖关子时,我跳下床从门口兜几盆水倒在秧篮里,结果漏个精光。我又把香烟递到他的手中,划根火柴点着,又把另外两支分别夹在他左右耳朵上。我问为什么俺家秧篮装不了水?刘叔叔哈哈大笑道,人家不是凡人是仙女。我们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仙人能做的事,我们凡人却做不到。

水管段的那段日子,大家聊天喝酒,畅谈理想,也聊女子。女子是每个朝代的话题,作为职工的我们也不能免俗。水管段旁不远便是一家缫丝厂,里面全是女工,那些未婚的女孩便成了我们的话题和寂寞的依托。我想象这里的美女是否有朝一日和我们的小伙伴成双入对?原来门前环绕的河流已把我们逼成了水泊梁山。

后面街道上的女孩不常到我们水泊梁山来。不是说进了水管所,神仙不如我;进了水管段,县长都不换吗?好单位为何不被师范女生、七站八所的女孩、行政女孩垂青?难道这是阶层文学的人设?我终于还是离开了我热爱的河流,随南下大军暂且放弃了河埂文学,我在东莞寻觅我的空间,我在忙碌的车间和漆黑的寝室闻到了不属于我的气味。除了水闸,似乎哪儿都不是我的位置。

我归于乡村,归于浩浩汤汤的一往无前,如果需要留下,我愿做流沙。

如果人生是一场旅行,我愿再出发。我辗转于北京、南京、上海、合肥。最后大蜀山的脚下的民房成了我的居所。整日在大蜀山转悠,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按耐不住躁动的因子,我情之所系于散文《再游大蜀山》。

我在民房里,听到半夜民工炒菜的声音,闻着菜的香味,宛若自己加餐。这是冷酷的娱乐还是底层阶级的控诉?宛若我半夜唱歌,有人倾听欣赏,有人决定开仗。

或许今生,我的文学低廉化了,因为我爱文学,文学却没给我带来荣耀和富足。卖菜的会说,你的文学还没我一把菜值钱;打铁的会说,你的文学还不如我火红的一锤子;卖艺的会说,我一首歌来的钱比你一本书来得快。可是,我还是要说,我们也有顶流文学奖,这就是一年一度的诺贝尔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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