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干净的野山

在学校的山坡上，望着环抱着的群山，常常会想着那些山上会有什么。雨过天晴，峰峦如聚，更是让人遐想不已。或许，人的天性里有一种登高的愿望吧，于是，我的周末的很大一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爬山上。

学校周围这些山，大多没有名字，也没有路。即使有路，也是断断续续的野路——估计是长期雨水冲刷出来的切痕。就像黄河对大地的切痕。所以爬山过程中需要试探和选择，要记住方向也要算好时间。这经验远比登旅游景点的山有趣。

爬到一座山的最高处，茅草代替了树木，这个地方大概就是这座山的“峰”了。这些峰都会开裂一道大口子，宽约一米，长十米百米不定，深不可测，每次望着裂缝下细细察看，都觉得里面阴森森的似藏着大秘密，或者担心会不会有一条在修炼中的大蛇正仰着头，在幽暗处看着我。这山顶裂缝是我的发现。我曾想，这个山顶裂缝是在这些山生成时留下的呢，还是像我们小时候晒干泥丸时，因为泥浆干缩而必然出现的裂缝呢？如果是后者，那么山上不只在顶峰会有这条沿着山脉伸展的裂缝，应该是不规则的，而且不止一处，不过我没有发现过。

顶峰会有干净的大石头，山腰的石头往往苔藓包裹，而山顶的石头多光洁如座。站上去，在灌木茅草的山顶，就借助这么一点高度，山腰到山底的路径，也就都在眼皮底下了，这份过来人的透彻和明白，让人如释重负，若有所悟。

这些山可谓是无人迹的野山。春夏秋冬，虽则各有令人心醉之处，但是，特别让我迷恋的，是山里有一种透明的薄薄的雾气，这是草木的呼吸和山水的气息相融蒸腾而生成的。山谷里，万籁静寂，又万籁有声，像太古，又像幻境，这寂静辽远的氛围，实在是沁人心脾。

无论是山顶山崖还是山涧山谷，不管是什么草木，只要在这个山的环境里，总显示出它迥异于尘世的那一份气质。梅兰竹菊自不必说，就是一枝忘忧，两三杜鹃，数点青苔，几片黄叶，也有它脱俗出世的韵味。

在山里，云是轻柔的，光是澄澈的，风是清香的，水是纯净的，花是单纯的，树是洒脱的，草是温柔地，石是沉静的，鸟是天真的，鱼是活泼的。总之，山里，这没有管理的，没有修饰的，没有物产的，没有成名的野山里的一切，都是自然的，自在的，都是干净的，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