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恋

      《蝶恋花.山村的记忆》

妩媚春风声细细

追忆乡情，早早来村地；

岭上山花迎笑脸，湖边细柳恭鲜熠！

见此夕阳真不舍，

依恋山头，醉享香云艳；

嫉妒月儿心不甘，勿勿抢上山头昵！

去年的今天是咱们队里“知青”上山下乡五十周年的日子，大家应邀聚到了一块，那愉悦的心情实在让人难以言说！回想起当年插队山区时那“峥嵘岁月”的日子，这既让人感慨万千，又激动得难以忘怀！借着聚会时的一时兴趣和酒兴，于是就涂鸦了这首古词《蝶恋花》，也算是对当年下乡山村时一个美好的回忆！

今日是几个昔日的老同（事）学聚会，为了找回过去“知青岁月”的感觉，大家决定去乡下的一家“农家乐”欢聚。虽说如今的乡下与过去的农村还是具有一定的差别，可当大家看到乡村中那山青水秀的美好景象时脸上顿时露出一种十分兴奋的颜色！这么说来，难道真是农村环境比城市更加美好吗？其实事情并不完全是这样；因为从根本上说，需要才是一切念想和向往的根源；从另一方面来看，需要又是个人对该事物物质缺少的表现。从人对事物需要的本质上来说，需要并与事物质量的轻重大小无关，只要是自己缺少的部分能够得到满足，即使再简单、普通的东西，得到后同样也会让人感到十分地开心快乐！这就好比一个长期在城市中生活的人偶尔去山区旅游，当自己酒足饭饱之后就会立刻想去深山野岭中走走，为的是想满足自己对深山之中环境的了解，和一直以来对那里自然风（美）景的向往与思念；反过来说，如果自己长期生活在一个穷山僻壤之中的时候，他(她)们不但感觉不到青山绿水之中风景的美妙，也许还会因为交通不便和生活条件的艰苦，如果一有机会想必就会赶紧逃离那里吧……？还是老话说得好：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凡事有其长就必有其短，有其利就必有其弊，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唯一能够让人感到开心和幸福的事情就是——满足！

酒足饭饱之后，看到外面如此秀丽的景色，一时兴奋,大家便相邀一同去附近的山中逛逛,为的是想找回当年下乡山村时的美好之梦！其中有个朋友叫“驴子”，如今他虽然已是一个退休的老人，可瞧他今天那股子高兴的劲儿，看上去好像一下子年轻了许多似地。他过去也曾经下乡插过队，在当时来说而且还是一个比较偏僻落后的山区。也许他今天酒喝得有些过量，虽然表面上看去一副十分兴奋潇洒的模样，可是在酒精的刺激之下走起路来身子免不了有几分摇晃。为了不致牵累到其他人和搅了大家的兴致，我和一个叫陈方东的男友只好在山涧溪边的空地找了一地方带着驴子坐了下来。由于酒后的兴起，加上今天又是昔日的同学聚会，所有的话题自然都是对以往童年和年青时代的美好回忆！

在我童年的记忆中，“驴子”不但性格较倔，而且还是一个能说会道之人；加上又受到中午席上白酒的刺激，开口之后就少有别人插话的余地。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咱们过去知青下乡时的“峥嵘岁月”之上。虽然那时的知青生活的确有些艰苦，可是在今天的回忆来看，大家的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与怀念！就连平时一向缺言少语的陈方东，这时说起话也是滔滔不绝。他说就在去年的今天，为了庆祝他（她）们一起插队的知青战友下乡五十周年，大家相邀一同去了原来下乡的地方；可让人想不到的是，过去一个曾经偏僻穷困的山区，如今却变成了一个让人向往的山青水秀的美丽山村！那种美好的感受这是他这一辈子也难以忘怀的事情！由于故事实在太过真切、感人，于是我就将它原本记录了下来：

他说：就在一年前的今天，为了庆祝咱们队里知青下乡五十周年，大家相约一同去当年插队的山村看看。为了更加方便、快捷，我们决定租上一部中巴一同前往。与司机相约之后，时间定为下午二点在市内东方红广场准时上车。

由于这是一次昔日战友难得的相会，动身之前大家决定去旁边一家餐厅好好地聚聚。开餐时大家心里一高兴，自然就免不了要喝上几口；就连桌上的那些过去从不沾酒的女士们，今天兴趣盎然地竟然也喝了个满脸通红！哈——，当时那场面实在是太动人了！这时，同桌的战友之中有个小名叫驴子的人……

陈方东说到这里时，好像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似地……？眼睛巴眨了几下之后，然后笑眯着眼向旁边斜瞟了过去；当他的目光落到旁边驴子的脸上时，只见他耷拉着头噘起嘴，好像受人欺负了似地显出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见到驴子这般模样，陈方东一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一会之后，他又瞄着驴子看了一眼，然后昂起头显得有些得意地转过脸去，抿着嘴像是故意拉大声音继续说道：

由于（驴子）那小子从小性格就倔，没事时总爱找点事儿嬉闹，虽说在我们队里下放的知青中数他年龄倒数第二，可却是我们之中最爱挑事的小顽皮！虽然他当时酒喝了不少，话也变得很多，但看他那说话的神态好像根本就还没有上瘾似的。这时只见他微微往前倾起身子，伸手去桌子的另一边夹起一块扣肉；之后一边微笑着嘚瑟地在空中抖着夹肉的筷子，一边斜着眼直瞅着旁边的何淑红，眯缝着双眼带着几分诡异的眼神看着她说：“红——还记得刚下乡的时候，那次晚上在吃队里分的猪肉时你突然叫肚子痛的事情吗？……”

 “去——！讨厌！……”听到驴子突然提起这事，何淑红象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立刻把坐在身边的他往旁边一推，接着便羞涩地将头向旁边扭了过去，红着脸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似地。桌上其他人看到她这副难堪的模样后，都忍不住“哄！”地一声笑喷了！

诶——！这到底怎么啦……？看到这种情况当时我的心里也一下全懵了！

你可能不知道，驴子过去一直都是我们队里知青中最爱挑事的小淘气，加上在我们队里的知青之中他的年纪又较小，因此大家对他的挑逗和驴倔从来都不会计较。对于他刚才说的这话，大家虽然都只是随便的笑笑，可之后，桌上有好几个男士都用一种鬼异的眼神朝何淑红看了过去；甚至其中还有两个男子偷偷地嬉笑着用手在对方的身上互捅了一下，看他们那诡秘的眼神和嬉笑，好像其中藏着什么秘密似地？旁边的女士们显然都看出了他们诡异的心思，也许是为了不致使自己的女伴难堪，她们也只是心里有数的低头抿着嘴诡秘地笑了笑。我当时就想，大家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还分什么男女，何必这么不好意思呢？不就是过去一个生理上的事情么，干嘛还要过多的去计较？！可一回想起当年的那个情景来，我的心里也同样免不了想笑啊……！

记得这事发生在我们刚插队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由于当时我们下乡的那个地方是一个比较偏僻和经济发展相对落后的山区；但是与繁华热闹的城市相比，这里却有着省城中所没有的优美自然的生态环境！这对于我们一帮在城市中长大，成天面对着满是钢筋水泥所堆砌的高楼大厦，和喧嚣热闹街道中的孩子们来说，看到眼前这么优美恬静的自然环境，自然难免会感到十分的新鲜、兴奋！还是有言道得好：事情往往是这样，塞翁失马，焉之非福？老天不过是换一种形式给予不同的回报罢了。人只要有一个好的心态和知道满足，这世上就决无过不去的坎！想想当时我们下乡时的心情，真是让人感慨万分啦！……

在我们插队之后，队里考虑到我们是初来窄到家里需要安置，于是决定先给我们放假一个星期，期间的工分仍按正常的出工计算；而且之后几天，还安排我们轮流在队领导的家里吃饭。尽管当时大家的生活条件都比较艰苦，可是轮到谁家之时，他们都会将家里存放的最好的食物用来招待。由于当时山区的可耕之地较少，山地的日照时间又短，夏天的气温也相对偏低，大多的耕地很难种植双季水稻。加上当时我国农业科技水平不似现在先进，农用化肥也较缺乏，因此水稻的亩产量普遍不高，这样一来致使家家粮食紧缺。虽然当地的村民都有好喝一口的习惯，但是，如果家里没有什么大事却很少会拿出酒来饮用，因为在那个年代，酒可是一种稀罕之物啊！可是为了款待我们，他们就连平时舍不得喝的米酒也会拿出来与大家一同共享，甚至常常还会喝得不醉不归！想一想当时那种淋漓畅快的幸福之感，实在是太让人怀念和激动啊！

由于这大山之中的风景实在太过诱人、美丽，这对于一帮充满美好幻想、刚从城市中来到这里的年青人来说实在有着太大的诱惑！刚下放到那里的头几天，我们不是一大早就进山沾花惹草，便是成天溺恋在大山香雾中寻欢作乐，为了一睹深山中那些活动的野生动物，有时在树荫草丛中躲着偷窥一呆就是大半日时间，好几次都让突然从身边经过的麂子、野猪等给吓着了！我的妈呀……

可是回到家里之后，还是群情激奋地难以放弃；即使到了夜晚，仍然是满屋的欢歌笑语！一时的兴奋，碗筷瓢盆便当成了乐器，不疯个声嘶手软、时过夜半之后也决不罢休！这样一来，那些女士们“用水”的盆子好几个都让我们给敲坏了，害得她们女同胞晚上洗屁股时都没了东西可用，哈哈……！如今想起这件事来既十分好笑，又让人觉得有些后悔与羞愧！

由于当时经常闹得很晚，周边的村民被吵得睡不着觉，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关心的缘故？半夜后不少人纷纷赶来探视；当他们知道其中的这些真实情况之后并没有半点指责和埋怨，只是悠然的笑一笑后便悄然地离去，那种宽容与大度，如今回想起来都实在让人感到有些歉疚和惭愧！

尽管当地的村民对我们这些插队的知青十分地照顾，可是，由于受到当时山村里落后经济条件的限制，他们即使想完全做到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自从开始几天轮着在村民家里好吃好喝之后，可一回到家里自己做饭时，缺食少用的情况一下子就突现了出来；以后吃饭时不说平时很难见到荤菜，就是平常的小（青）菜也常常稀缺。要知道我们都是一些在城里长大的孩子，不说怎么种菜？就连开始做饭时也不知道如何下手。那时不说在农村，就是城市中面条也要计划供应；为了一饱口福，我们将家（城）里带来的面条煮上，因为大家都没做过，于是将面条与水一同放进锅里煮着，等到水开时，哈——，那东西全成一锅粥了！……

为了照顾我们，队里的村民们也时常会给我们送来一些小菜，可这区区之物又怎么满足得了我们这一大拨正吃着长饭且饭量大增的年青人呢？就连平时做个汤也嫌菜碗太小，因此脸盆常常就成了我们盛菜的主要工具，这样一来，缺用少吃就成了大家最感到为难和难熬的事情！甚至有时候缺菜时，也只好从前面井里舀上一瓢清水权当菜汤泡饭吃。嗬——，那滋味实在是让人难以言说啊……！这一个月下来，大家对荤腥的盼望连眼睛都念想得绿了！

一日突然传来一个好消息！说队里死了一只上交计划的生猪，按人头队里每人可分得三两鲜肉。哈哈——！这对当时的我们来说真是天大的喜讯啊！为了照顾我们知青，老队长特意多给了我们一个三斤猪肉的整数；天呐——！我们终于又可以开荤啦！……

为了解馋，我们将猪肉一半用来做了一脸盆肉汤，另外一半合炒上好几斤萝卜；加上村长给我们送来的一篮子青菜，这下总算完全可以一饱口福了！老队长见我们这般高兴，背着他老婆又从家里偷偷给我们送来了半坛米酒。呀——！这下可把大家高兴得都快疯了！

虽然在今天来看这实在是个太不起眼的小餐，可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世上就没有比它更让人兴奋的事情！大家正吃喝得高兴，这时只见桌上的何淑红突然捂着肚子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没一会，她便起身弯着腰匆匆地向后屋跑去。这一下可把大家全都给吓懵了！哎——，这到底怎么啦？……

那个叫何淑红的姑娘，其实也是我们大队下乡知青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别看她平时很少说话，可内心却是一个十分要强之人；本人的智商也高，据说她当年去小学报名读书时还不到五岁，老师见她那样聪明成熟，于是就破格将她录取了。后来上学时，她一直都是该年级的顶尖学生。在她初中毕业之时，正好遇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全国运动；按照当时的政策要求，她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孩子并不能参加该项运动。为了给自己和爸妈争口气，她便瞒着家人攺大了自己的年龄偷偷地去社区报了名，等到她父母知道此事时，下乡的通知都已经送到了家里，之后她就随着大家一同下乡去了山区。不知是因为当时她家里经济情况比较困窘导致其身体营养不良？还是由于年龄较小发育不全的缘故？虽然当时的她个子不矮、人也长得不错，可是从模样上看去好像还是个完全没有发育的小屁孩似的；也许正是由于其中的原因，才造成了今天的这么个笑话。

就因为她那天突然离席之事，几天之后一个同事偷偷地告诉我，说他前天晚上从外面回来，隐约听到隔壁房里有女同事在议论，说上次何淑红吃饭时所以忽然离开，是因为她的“大姨妈”突然来了；由于这是她第一次来那个，见着自己满裤裆是血，当时的她都吓得在屋里哭了！啊——，哈哈……！真是这样的吗？

“你们快看，我们叫的车子来了！……”

本来大家正喝得起劲，可是经驴子这么突然一叫，立刻把大家的目光引到了窗外；这时只见一部中巴在对面广场里停了下来，随着驾驶车门的打开，只见那司机掏出手机，接着便听到同桌的人中口袋里有只手机响了！这时突然有人叫道：

“嗬——你们看，我们叫的出租车终于来了！”

行，那就赶紧出发吧！哈哈——！我们终于又可以回乡探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