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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长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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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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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芦苇

2010年8月的一天,家人传来口信说老家70多岁的母亲,仍然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月牙形镰刀,在村前江边忙着割芦苇。听了这个消息,我想起了当年跟着母亲在村前那条江边割芦苇和制作扫帚的场景。

村前河堤两岸生长的芦苇叶子比较长(当地人把芦苇叫“棕毛”),叶片两边还有毛刺,加上它盘根错节于泥石之中,并生长在河岸及山丘斜坡上。为此,有固土固沙固河堤之作用。每年秋季,枝繁叶茂的芦苇,一丛丛、高高低低地守候在河床两岸。一阵秋风吹来,白茸茸的芦花飘荡在空中,好看至极。这时的母亲总会带着我来到这里割芦苇。刚开始,母亲让自我在旁边看她割一会儿,待学会了才能帮着割,否则会被芦苇叶子上的毛刺划破手皮,而且还会浪费芦苇。我耐着性子站在河床边,看着母亲割芦苇。身高1.5米的她站在芦苇边,头上辫子紧紧地盘在头巾里,那张被岁月摧残的脸,显得很黑也很消瘦。加上她上身穿一件蓝色粗布衣服,下身穿黑色长裤,脚下一双褪色的旧解放鞋,显得更加苍老。

母亲割完近处的芦苇,换了个地块割了起来,她左手拿一个木钩,常把河边高高的芦苇往自己身边拉,待拉近后,挥动着右手那把长长的月牙形镰刀,一根根地割着芦苇。我站在旁边,看着母亲拼命地割芦苇,恨不得自己快快长大,帮着她割下很多很多的芦苇,然后整齐地放到地上,一捆一捆地挑回家,目的是不让母亲这么辛苦。如今,我长大了,还是没能让母亲在家里安度晚年,实乃惭愧。

跟着母亲身边割芦苇的日子是辛酸的,看着茂盛的芦苇,总担心自己的手被芦苇下面的毛刺割破。每割上几根芦苇总要停下歇歇,看看这、望望那。看着母亲把割下的芦苇堆在田埂,越来越多时,我喜欢去数着芦苇,但数量太多,总数不清楚。这时,母亲总会教自己把芦苇分开来数,如十根芦苇放在一起,然后再一堆一堆地数。具体多少根,我最后还是没有正确地数完,只记得母亲要割上整整一上午,才会放下镰刀,开始用绳子捆绑,足有80斤,最后满满的一担挑回家。

母亲把割好、挑回家的芦苇,先是放在门前广场上晒太阳,目的是把芦苇上面的花粉晒落,待有空的时候还得去翻一翻,让芦苇上面的花粉掉得更快一点。直到芦苇上花粉掉光为止,才把它搬上二楼,放在透风的楼板上继续晾干,待忙完农活或下雨的天气,把晾干的芦苇拿出来制作扫帚。制作扫帚工序繁杂,芦苇不但要码放整齐,且还要根据它生长的方向来折叠,待用绳子捆扎结实后,再把多余的部分切除,使得扫帚整齐好看。正因为母亲扎的扫帚不仅好看,且耐用,直到现在,还有许多左邻右舍来向母亲订购扫帚。

清晰地记得,当年母亲扎好的扫帚,每把能卖7毛,现在能卖5块。正因为扫帚值钱,才使得母亲仍然坚持着割芦苇、制作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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