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柴

出生在农村的人都知道，各家各户都有一个用石头和泥巴砌好的灶，灶上置放有做饭烧水的锅，这一切都需要用到木柴。为此，天刚亮，山里人家的屋顶上总能见到炊烟与晨雾糅合在一起，轻轻地飘浮在村庄上空，一派悠闲自在、宁静祥和之景象。

上山砍柴，是山里人不可缺少的一件事，所以出生在山里的人从小要上山砍柴。记得我上小学时，会和村里的大人们一起上山砍柴。每天吃过早饭，村里人总会三五成群地邀约在一起，少则三四人，多则十几人，浩浩荡荡地上山砍柴。开始的时候，在离村里近的山上砍柴，随着砍伐的年数增多，周边的柴木越来越少，只能向远处的深山进发。

上山砍柴需要穿长衣长裤，穿鞋的同时配上袜子，有利于保护自己的皮肤。对于砍柴的姿势，正确的做法是“左手抓柴，右手挥动镰刀（镰刀要锋利），对着柴干的底部砍”。砍下来的柴干，收拾整齐后，要牢牢地捆好。如果要让木柴捆得更结实，则需要砍一些枝干比较直的木柴，然后就地找一些比较结实粗软的树藤或竹片绑扎。如果木柴没有绑紧，就很容易在路途中散开。记得我上山砍柴时的经历，看见其他同伴挑着柴陆续下山，生性胆小又性急的自己在没有把木柴捆好的情况下，就急忙挑着柴下山赶路。赶着赶着，捆绑好的木柴忽然从肩上滑落到地上，木柴正好散落在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如果在下坡时，很容易伤到身体。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木柴，我心里好生着急，一时竟“呜呜”地哭了起来。好在有一位伙伴前来帮忙，帮助我把木柴捆扎好，才顺利地把木柴挑回了家。

上山砍柴是辛苦的，稍不小心，就会被一些带刺的树枝扎破皮肤。更担心雷雨天气，好好天气，忽然下起大雨，待雨停止后，再挑柴下山，一般都得小心，时刻要注意脚底下的青草，因为有水的青草特别滑溜。加上挑着木柴影响视线，一不注意，翻个跟头是常有的事。让人讨厌的是扎皮肤的毛毛虫，一旦有毛毛虫掉进了自己的衣领接触到皮肤，接下来的一整天都不好受。

最害怕的是马蜂窝，记得有一次上山砍柴，我不小心惊动了一个马蜂窝，被马蜂追着叮咬，只能双手抱头鼠窜，结果还是被叮咬。叮咬后，我的眼睛肿得眯成一条缝，嘴巴歪成三角形，最后的结果是柴砍不成，还要在家休养几天。当然，砍柴遇到蛇是可怕的一件事，如果看到蛇还能躲避它。只要蛇与树枝的颜色相似，就很难发现它。人一旦被蛇咬，就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砍柴时划伤皮肤是常有的事。记得那年冬天，天很冷，镰刀拿在我的手里不听使唤，加上镰刀不锋利，一刀下去把自己的左脚砍了，顿时鲜血直流。看着流血不止的皮肤，我连忙脱下外衣捆扎伤口。至今在我脚踝上、手背留下好几道伤疤。是的，砍柴的日子虽然很苦很累，但也有快乐的事，除了可以摘一些野果吃，还可以和伙伴们说说笑话、讲讲故事。更重要的是相互帮忙，体现出山里人的一种纯真。

山里人为了一日三餐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不得不花上一些时间上山砍柴。“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第一个字就是柴。故在农村，首先得有柴，其次是米，有了这两样才可能踏实过冬。用我们的话说：“粮食不够，因为地瘦；谁家要是没有柴草，是因为舍不得花力气上山砍柴，懒惰造成的。”为此，一担担木柴，压弯了壮汉的腰，忙乱了家庭主妇，一日三餐被烟火熏，使他们过早地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