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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长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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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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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

自我记事开始,就知道煤油灯是家里必备的照明工具,不管是桌面上,还是窗台上、门框上都摆着一盏煤油灯。这些用玻璃瓶制作而成的煤油灯,在点亮后,光线虽然比较微弱,但在经济匮乏的那个年代,像一朵火辣辣的铁花,照亮着屋里每一个角落。

七八十年代的农村,制作煤油灯的道具比较简单,只要找一个玻璃瓶做灯体,在瓶盖上钻一个小孔,用薄铁皮卷成筒嵌进瓶盖,然后把棉条做成的灯芯穿过瓶盖,上端露出少许,下端留上较长的一段泡在瓶里,一盏煤油灯就算做好了。对于村中那些家境好的村民,煤油灯上还会罩上玻璃罩。一旦使用煤油灯,只要往瓶里倒上煤油,待煤油顺着灯芯慢慢吸上来,用火柴点着,灯芯就跳出扁长的火苗。

记忆中的山村,每当夜幕降临,各家陆续点着煤油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煤油味。为了节省煤油,母亲总会拿出那盏唯一有玻璃灯罩的煤油灯,然后划亮手中的火柴,点燃灯芯,冒出火苗。全家就围着那盏煤油灯,各自忙开来了。父亲正在埋头沉思,盘算着今年的收成。母亲拿出了针线,忙着缝衣裳、纳鞋底。待自己拿出作业本时,母亲总会把煤油灯上的灯芯调大,让那灯光把屋子照得亮一点。尽管灯光昏黄,但母亲总能把鞋底缝得整整齐齐。那盏跳动着微弱光亮的油灯,总会给静寂的山村涂抹上昏黄而神秘的颜色,也给自己的童年增添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漫长冬夜,窗外北风呼啸,伴随着煤油灯上的灯芯不停燃烧,芯头上自然会烧成硬块,发暗灯光时而发出噼啪声。看到发暗的火苗,我会停下手中的作业,然后把煤油灯的灯芯拔出来,一股带着煤油味的黑烟不停地往上冒,呛得人鼻孔发黑,嗓子发干,满手煤油味。

农村的夜晚月亮高挂,低矮的老屋里总是那么黑暗幽深,引来了老鼠稀稀疏疏的响声,时而有阵阵狗的嚎叫声传来,使得胆小的自己会用被子蒙住头,身子一阵颤抖,以达到驱除怕黑的心理阴影。其实,我害怕黑夜只是一种借口,刚听了老人讲鬼故事的我回来太晚,为了不打扰入睡的父母,我总会轻轻地推开门,然后摸着房门一步一步地朝床头靠近……一不小心把放在桌子上的煤油灯碰倒了,还好自己身手敏捷,迅速把将要翻倒的煤油灯扶了起来,但还是有煤油被洒了出来。顿时,一股煤油味弥漫在整个屋子。听到响声的母亲,闻着煤油味,总会在第一时间起床查看。看到溢出来的煤油,母亲总会噙着泪说:“本来这油瓶里的油够用一个星期,可现在只能用两天。”

在我童年的记忆深处,乡村漆黑的夜晚似乎都与那盏煤油灯有关,因为自己就是在那盏煤油灯下,懵懵懂懂的学到了知识,体会到了父母的辛苦,体味到家庭的温馨。随着社会的发展,那盏曾经让人一次次感动、一次次照亮着父母劳作的煤油灯,离自己越来越远,但它毕竟是美丽的,难忘的。

一切都将过去,明天依然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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