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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长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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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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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爱的母亲

“姆妈,我回来了,我是泉儿!”母亲依在我怀里平静地走了。这是母亲弥留状态,也是我最终叫妈的场景。

从窗台斜射下来的初阳照进昏暗的房间,释放出浓浓的暖意,驱散了我内心的哀思和阴霾。看着依在我怀中离去的母亲,我轻轻抚摸着母亲的手,回想起自己成长的历程。这一刻,我真正感受到家庭生活的不易,为母亲默默地给予我前行的动力而心存感激。是那段充满挑战和困难的时光塑造了我顽强的人生态度,使我学会了感恩,学会了为将来奋斗……更加珍视家庭给予的温暖。

农村的景色总是那么令人神往。我的母亲心地善良、一生勤俭持家,从田间耕地播种到庄稼收割,从晒谷挑水到蒸煎烹炒,样样做得干净利落,是一位爱劳动、善于学习的中国传统女性。自生下我没几天,她就去生产队干活,帮父亲挣工分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因家贫寒,母亲没有上过学,从小参加农耕劳作,圆圆的脸蛋因整日风吹日晒,早已失去了光泽,凸显出来的是皮包骨的瘦弱,深凹的眼睛周边凸显出来的一道道皱很深的纹纹。

九个子女的家庭,生活压力让我们兄弟姐妹早早地尝尽了苦头。当时,让我好奇且不能理解的是,我大姐生孩子时,母亲在同时生我弟弟。我便埋怨母亲,反问道:“我调皮,还不是因为你生这么多子女。”每当我说出这句话时,母亲的眼角挂满了泪花。

因家里生活条件困苦,补充营养的食物有限。每当我头晕目眩发烧时,母亲总会停下手中的活,把家里准备的中药(是母亲平时上山或野地采摘的树叶、草根)煎熬给我喝。记忆最深的是母亲用木炭烧好的火笼,并在火笼里撒一些食盐,让我把头放在火笼上面,说是出汗驱寒。接着,母亲用手沾上清水,在我额头和背上使劲地揉,一直揉到皮肤出现血斑为止,说是刮痧驱寒。还别说,母亲使用的土方法还真管用。

因为家里穷,除了过年穿新衣服,我平时穿的是哥哥的旧衣服。让我高兴不起来的是衣服上的补丁和没有鞋跟的鞋子。那年冬天,天气很冷,母亲要我穿姐姐的红色大衣,我哭闹着不愿穿。按母亲平时的脾气,会打骂我一顿。那次,母亲没有打骂我,要我在家等她。母亲出门半小时,回来时手拿一件黑色大衣,要我穿上。过后,才知道这件衣服是母亲从邻居家借来的。过了一段时间,母亲挑了一担糯米到县城卖。卖掉后,特意给我买了一件新外衣。

因为家里穷,我的兄弟姐姐提前失学。大哥能做赤脚医生,是赶上好政策。二哥是家里最懂事听话的孩子,知道家里负担重,他主动放弃上学机会。四个姐姐因受女大嫁人的传统思想,没让她们上学。大弟只读了三年级,就帮着家里种地。我和小弟弟读书多一些。母亲对我寄予的希望最大,把有限的钱和精力投入我身上。一次,我向父亲要两块钱,也没能给我。这时,母亲会把我拉到一边,背着父亲悄悄地塞给我两块钱。

然而,岁月并未因贫困停滞不前。母亲的期望成为我不懈努力地动力,每当遇到挫折,我会默默告诉自己:“母亲为我付出那么多,我不能辜负她的期望。”在艰苦地奋斗中成长的我,虽然身体孱弱,但心志愈发坚定。于是,我带着家人的期望和母亲的无私支持,完成了学业。

生活中的种种困难并没有因此画上句号。我毅然离开家乡走向城市,寻找更广阔的天地。工作中,无论压力多大,我始终坚守着内心的信念,做任何事比别人用心一点,因为我的心中始终铭记着母亲的谆谆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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