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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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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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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箐村花开(短篇小说)

杉箐村花开

作者:唐人

候鸟缘于气候的关系,从南飞到北,又从北飞到南,寻找适合生存的环境和条件。

人,似乎也是如此。

年仅十六岁的李晓丽 ,出落得像六月的荷花,亭亭玉立,楚楚动人,两只微微鼓起的小乳房像模像样地耸立在她的胸膛上。

晓丽在县城读高中,她是上午带着满脸笑容回到杉箐村的,因为她爸妈回来了。

晓丽穿一件无袖汗衫,两只小胳膊粗壮而结实。她正在炒菜,为在异乡打工而回家看望奶奶爷爷和自己的父亲做晚饭。

天气微寒,散发出阵阵冷气。父亲拿起晓丽的外套,披在女儿身上,说:“感冒了就麻烦。听话,穿好衣服。”

晓丽煎的荷包蛋有点淡。她说:“从医学的角度来说,淡有利于身体的发育。”

李维权感觉有点好笑,四十多岁的人了,还会发育吗?他说:“爸已经老了,还谈什么发育啊!”

晓丽据理力争:“老师说,生物的发育贯穿于整个生命,直到生命的终结。人也是这样啊。你虽然四十岁了,但是,正处于生命的旺盛时期,身体内的机能还在慢慢地变化,有的老了,枯死了,有的正在长出来。这就是唯物论里新存代谢的道理。不是吗?”

“好了。我不和你争了。”李维权一边吃饭一边说,“在学校的情况怎么样?说来给我听听。”

“吃饭吧。吃完了讲给你听。”晓丽说。

晓丽讲的故事令人震惊。她似乎是信口开河,但是,又不得不让人相信。她的语气还是那么稚气未脱,然而,故事的情节却是那样的生动。

晓丽是在要求父亲抱一下的情况下讲李维权给听的。

女儿提出要李维权抱一抱,李维权感到即惊讶又无可奈何。十六岁的女儿不小了。记得前年前李维权外出打工时,女儿说要爸爸抱一抱,他相信,当时,女儿是出于对父亲的喜爱才这样做的,在她幼小的心灵深处几乎找不到一丝丝的杂念,李维权当然没有拒绝女儿的要求。但是,时隔六年,女儿已经长大了,是大人了,李维权能不生气吗?但是,他能拒绝女儿的要求吗?试想想,女儿一个人在家里读书,生活、学习、交朋结友什么的,可能会碰到许多的不如意,此时,原来赖以依靠的父母亲不在身边,只能靠自己去面对,去解决,说不定,睡梦中还不知道哭过多少回,叫过多少次爸爸妈妈呢。

李维权说:“晓丽啊,你今年都十六了,是大姑娘了。还在爸爸面前撒娇,不害羞吗?”

晓丽不依不饶,非要爸爸抱不可。面对女儿的要求,李维权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用父亲宽厚的胸怀去理解她,包容她。李维权展开双臂,让女儿扑进自己的怀抱。

晓丽依偎在李维权怀里,讲在学校发生的事情。李维权为女儿所生活的时代感到迷茫而又无奈。他默默地听她讲,默默地把她讲的故事记下来。

李晓丽讲了很多学校发生的事情。高三有一个叫翩翩的女生,父母亲在外地打工,她寄住在学校。不知是什么原因,她和她们班的一个男生谈起恋爱来。女生的家长听到这件后大发雷霆,坚决要求学校老师坚决处理那男生。学校老师面对现在的学生早恋也是没法,于是女生的父母一纸告状信投到县教育局公室。县教育局责令学校立即处理。为了严肃校纪,以免以后再发生类似事件,根据学校意见,对那个女生和男生作出了严肃的留校查看以观后效的处理。而女生有一个大姨在市委办公室做主任。大姨听了事情原委,认为主要责任在老师和学校。她以市委办公室的名义强烈要求学校老师加强监管力度,以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结果,早恋的两个学生被在学校通报了,市教育系统简报上还通报批评了学校平时对学生的管教不力。

李晓丽说得轻松,而李维权却听得心情沉重。性教育,这个几千年来多少人一直在探索、在思考的问题,总是得不到有效的解决。九十年代以后出身的孩子与以往出身的人有两个最为明显的特征,其一,大部分是独生子女,无论在生理上还是身体上都很少得到大人的指导,父母对孩子亲昵有加,管教、关爱却很少,这对于孩子会产生依赖、骄纵的心里,出现以自我为中心的状况;其二,为了减轻家庭经济的压力,很多父母亲都远离孩子到外地打工,孩子由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管带,由于老人家生活的年代与现在的年代在感情上产生许多不相容的地方,所以,孩子也比较任信。另外,现在的学校教育还存在着一些内部机制的矛盾,如小学教育阶段,老师对学生的教育仅仅在于课本知识的积累,而对于学生情感上的教育比较少,初中阶段孩子的生理变化是关键的时期,这个时期孩子的感情、性格等方面的变化或形成必须由学生最亲近的人(父母亲或老师)来承担,来引导,而这个时候父母亲不在身边,老师却无所谓,连上课都是漫不经心。

正由于上述的一些原因,留守儿童的成长过程就成了一个社会问题,而不仅仅是教育问题了。

李维权问女儿:“对于学校发生这些问题你怎么看待?”

李晓丽没想到父亲会问她这样的问题。其实,李晓丽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李晓丽的自制能力比较强。有很多问题,都是她自己解决,如生活、学习,包括生理方面的一些变化。记得在初中一年级时,也就是十三岁那一年,她第一次来月经,裤子都染红了。她跑进厕所,用了很多纸也没有阻止住。她就跑去问女班主任李老师。李老师帮她买来卫生巾,告诉她这是女孩子正常的生理情况,每个月来一次,并且指导她怎么放卫生巾,怎么保护自己。李晓丽知道这个问题是任何一个女孩子都要经历的事情,也就不以为奇了。

她升到高中后,看到有很多同学在放学后或晚饭后,在学校外面人绝的林荫小道上或者草坪上亲嘴、拥抱,她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要亲嘴?为什么要拥抱?她相信爱情,也相信友情,但是,她觉得爱情是很神圣的事情,不能随随便便,真正的爱情应该无私地奉献给自己最爱的人。她又想,自己最爱的人是谁呢?她首先想到的是在外地打工的爸爸和妈妈。爸爸妈妈是她一生中最爱的人。要不要把爱情献给爸爸和妈妈呢?她想来想去,觉得这个爱情与男女之间的爱情不是同一回事。她在学校图书室看了很多爱情故事书,文章中人们的爱情是那样的纯洁,那样的美好。她就想,她的爱情应该像书中写的那样纯真而伟大。曾经有位男生向她替来纸条,说愿意和她交朋友。她问那个男生,同学情谊不比朋友感情好吗?男生觉得无聊,便走了。

李晓丽觉得挺好笑。课后,她和几个要好的女生谈起这件事情。女生们议论纷纷,有的说高中谈恋爱不好,还有多少功课等着我们去做啊,等着考大学呢,哪有时间谈情说爱啊;有人说,爸爸妈妈知道不打死我那才怪呢;还有的说,谈恋爱弄不好就会发生麻烦事情,到时候脸往哪儿搁啊,以后还怎么做人啊。同学们的议论,李晓丽坚定了想法。

这时,李晓丽很认真地说:“爸爸,请你相信女儿,女儿不会给你丢脸的。”

李维权笑着说:“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爸爸妈妈在外面打工,有很多事情只有靠你自己去面对,去解决,这对于仅仅十六岁的你来说是不公平的。”

李晓丽说:“这没有什么不公平。爸爸妈妈在外面打工挣钱,不辛苦吗?你们挣钱做什么?还不是为了家、为了供女儿读书?女儿读书为什么?就是为了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很公平。”

“但是,学校里其他同学发生那样的事情,难道他们就没有想到为了报答父母吗?他们不知道父母挣钱的不容易吗?”李维权在心里这样说着,一直看着女儿。他想从女儿身上找到一些答案。

晓丽说:“学校那么多人,老师、同学,全学校加起来七八百人,谁能够保证每个同学读书就是为了报答父母呢?有很多家庭生活条件优越,要什么有什么,他们根本就不去想报答父母的事情。他们一直认为,父母抚养儿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谈不上报答不报答。他们除了玩好一点,穿好一点,吃好一点,还想什么呢?在李晓丽的同学之中,张芊芊就是其中之一,并且已经开始谈恋爱了。”

“不对!”李维权反对女儿的说法,“你说得不是很对。我相信,人,之所以称为高级动物,就是因为人会思考,有感情。那些同学也会去思考报答父母的问题,也会对父母有深厚的感情。但是,他们就是年龄太小,还不知道采用什么方法去报答。再说,他们正处在少年少女时期,他们看到的事情总想去尝试一下。这在另一个层面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啊!”

李晓丽说:“难道爸爸鼓励学生谈情说爱?鼓励女儿像张芊芊一样?”

李维权接过话说:“你可不许乱来啊。好好读书,爸爸妈妈的希望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知道了。”晓丽说话时有点漫不经心。其实,哪个少女不怀春呢,只是还没到绽放的时候,再说,她在高中读书,有关生理方面的知识也懂得一些,知道怎么去保护自己。李晓丽不比张芊芊。张芊芊基本上是在没有人管教的前提下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张芊芊怀孕了。

最先知道芊芊怀孕的是她的爷爷张木匠。七十多岁张木匠在没木活做时就抱着一本《红楼梦》,不知疲倦地看。每当在周末看到高兴的地方,张木匠就叫来孙女,给她讲贾宝玉,讲林黛玉,讲大观园和刘姥姥。张芊芊似听非听,似懂非懂。她不知道大观园是什么样子,也不想知道。她只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那无聊而单调的生活。芊芊是奶奶爷爷的心肝宝贝,几乎整天没事做,在家玩腻了,就跑到村边的水田里去捞田螺,弄得满身都是泥巴。

张芊芊一个人玩,觉得没意思,每个周末听爷爷讲故事也没啥滋味,但是,她有她的个人空间。她经常一个人躲在一边用手机聊QQ聊微信。QQ微信是她最好的朋友。经常在QQ里听别人聊些男女之事,尽管她还小,什么事都懵懵懂懂,可芊芊还是津津有味地聊着,看到有些事情,就想,我也十六岁了,为什么我不会怀孕呢?她有时候在镜子里照自己,看来看去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她觉得书里面说的不全是真的。什么是卵子?什么是精子?真的有那么神奇吗?芊芊真的不相信。她一边聊着QQ一边聊着微信,想着自己的事情,聊着聊着就忘记了身边的一切,直到爷爷奶奶在喊:“芊芊,芊芊,吃饭了!”她才清醒过来。

芊芊周末很少做饭。她做的饭不是稀饭就是夹生饭,所以,爷爷只好亲自下橱。爷奶孙三好不容易在周末才能聚在一起吃饭,每天吃两吨饭,上午八点半左右吃午饭,下午六点左右吃晚饭。这样的生活已经四五年了,也习惯了。偶尔她会想起爸爸妈妈来。听妈妈说,她们在大城市里打工,每天上班十多个小时,很辛苦,过年过节买不到回家的车票,她不去想这些。她吃饭很快,用狼吞虎咽这个词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吃完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接下来做什么。她想来点刺激的,感兴趣的,想来想去还是QQ微信里朋友发来的图片有意思。她就问奶奶爷爷:“爷爷,奶奶,你们知道什么叫怀孕吗?”爷爷奶奶就会鼓起白眼,很吓人的样子。芊芊吐了下舌头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芊芊很无聊地坐在村边的稻田边田埂上。她似乎不是很讲究卫生,不管地上脏不脏就这样坐下去。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的迷茫和无助。

三个月前,也就是三月份,芊芊还在学校读书,高中二年级。她安排在四班。整个二年级就四个班呢。听同学们讲,四班是最差的一个班,大部分学生都是父母亲不在身边的,很难管教。芊芊想不明白,我很难管教吗?我不是好好的吗?作业照做课照上,没有迟到也没有早退,没有违反什么纪律啊,干吗这样说我们?桂波告诉她,爹妈不在孩子身边的学生很任性,难管。为什么?为什么?你问我我问谁去?芊芊问了爷爷,爷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干脆就不问。上课了,老师来了。老师说,这节课自习。为什么又要自习?每次上生理卫生的时候,老师总是说自习,烦不烦啊?芊芊打开课本,看到她平常很难看到的一幅图片。她仔细端详着图片,想问什么,她看到同学们正在交头接耳,很小声地说着什么。她又看了看讲桌上的老师。老师好象几天没睡觉,双手托着下巴,眼睛迷迷糊糊似睁非睁的样子。芊芊的同桌王敏脸涨得通红,手指不停地轮着书页。芊芊轻轻推了王敏一下。王敏似乎从半空中掉下来,憋得通红的脸更红了。芊芊说:“看看去是不是真的。”两个小女生举手,说要上厕所。老师允许了。

厕所里,芊芊看了王敏,王敏也看了芊芊。两个人嘻嘻哈哈地互相指着对方,说:“怎么长那个样子啊?怪难看的。”“难看就不要看呗,反正天天装在裤子里面。”芊芊说着,就提起了裤子。

她们回到座位上,老师说:“下课!”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同学们围过来,唧唧喳喳问个不停,你们出去干啥去了?干啥?看呗!怎么样?喜欢也去看啊!芊芊想说,却没有说,她不想说。不就是那个样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其实,芊芊有一百个理由想问老师一个问题,就是精子和卵子结合为什么会怀孕生小宝宝。但是,她没有问,因为,老师说“自习”,自习就意味着你有一千个问题也得自己解决。难怪同学们说,自习自习,你自己慢慢的想着做着就习惯了,真是的。

芊芊百无聊赖。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天就阴沉下来了。暮色中,她想,回家吧,睡觉吧!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人在叫她。她以为听错了,听来听去真的有人在叫她。声音很熟,是邻居好朋友周灿的声音。周灿从草坪旁边的草丛里走出来,猛然抱住她。芊芊想问你要干什么。但是,周灿用力很大,她张不开嘴。她刚张开嘴,周灿的两片嘴唇就堵了上来。周灿一边亲她,一边摸着她的胸部。两只小乳房在周灿的手里像两只驰骋的小马,一路奔腾,直捣心窝里。芊芊被周灿压倒在草坪上,任周灿撕杀,剥夺,急流勇进。她想,难道这就是书上说的性交?周灿强劲的动作彻底把园园征服了。芊芊摊开身体,双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之后的一段时间,芊芊经常和周灿在夜幕下的村外草坪上做那件事情。芊芊感觉到很刺激。每次在脱下裤子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急剧地跳动着,仿佛有很多小虫子在身体里爬来爬去,弄得她全身怪痒痒的。她想到了怀孕,虽然怀孕在她的心里还不知道是怎么一会事,也不知道将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但是,怀孕毕竟是一件好事啊。

那天,爷奶孙三正在吃饭。芊芊端起碗,一股酸楚冒出来,吐了一地。张木匠十分惊讶,以为孙女身体不舒服,问到:“孩子,怎么啦?”

芊芊说:“爷爷,我可能怀孕了。”

这无异于晴天霹雳,张木匠惊得慌了手脚。他压根儿也想不明白,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女孩子怎会怀孕。爷爷怒气冲天,拿起响把在地上敲了几下,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芊芊吓得躲在墙角里,胆战心惊的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孽种啊孽种啊!叫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活啊!”张木匠垂足顿胸,响把在地面作响。他气愤得说不出话来,胡子一颤一颤的。

听到消息后,李维权和二叔赶到张木匠家。

二叔掏出烟给每个人发了一支。二叔提议要张彪回来一趟,处理事情。

二叔是村里的退休老师,对教育学生有一定的经验。他提出当事人的父母回家处理事情有他的道理。在至亲方面,父母之外都是外人,不好插手,退一步来说,处理得好落个好名声,处理的不好带来闲话。作为外人,大可不必引火烧身。

李维权皱起了眉头,说:“两口子在外面打工容易吗?回来一趟要好多钱呢。再说,张彪听到出事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还是我们想办法解决吧!”

二叔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我们是外人,不好处理这样的事情。”

张木匠很不满意的说:“你是外人吗?维权是外人吗?怎么说话这么不负责任。”

二叔还想说什么,李维权挥了下手:说:“二叔,我知道你的意思。芊芊是我们的晚辈。我们有义务担起这份责任。”

张木匠也不想让儿子知道这件事,更不想让儿媳知道。他赞成李维权的意见,说这样最好。

二叔有点不高兴,但是,他没有说什么。他听着张木匠和李维权议论,要李晓芳带芊芊去县城医院打掉孩子。

第二天下午,李维权和李晓丽父女俩正说话间,芊芊来了。

李维权问:“芊芊,怎么就回来了?”

芊芊说:“医生说还要等一个月才可以打胎。”她停了一下,问李维权,“大爹,为什么女人会怀孕啊?”

李维权正想说什么,晓丽拉着芊芊,说:“我们菜园里一下!”

晓丽拉着芊芊走进门前的菜园。晓丽说:“这样的问题怎么可以问我爸爸呢?我告诉你吧!”

“你知道?”芊芊似乎不相信,反问了一句。

李晓丽把精子和卵子结合在一起就会产生变化,以及X体Y体等等说得不爱学习的芊芊云里雾里辩不出东南西北。芊芊说:“姐姐,什么XY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为什么周灿跟我做了我就怀孕了呢。”

李晓丽还是挺耐心地解释:“周灿身体里的是精子,你身体里的是卵子。他的精子进到你身体里和你的卵子混在一起,就会怀孕啊。我倒是不明白,你怎么就整天想着这些事情。”

芊芊似乎有满肚子委屈。她说:“晓丽姐,你是我唯一可以说话的姐姐。我不是整天想着这些事情,我真的是闲得没事做,看了QQ微信里的之后就想到那事。我哪里知道会有那么多的麻烦啊。早知道这样,打死我都不做呢!”

“你就不能多读点书?高中还没毕业就不读书了,你怎么对得起你爸爸妈妈啊?”晓丽学着大人的口气说。

“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读书有什么用?我爸爸妈妈小学没毕业,不还照样出去打工,一个月也可以挣一两千块钱回家。再说,他们挣那么多钱从来就不给我零花钱。我每次用纸都是吴大姐姐她们给我的。”

李晓丽觉得张叔张婶婶他们也太小气了,哪个女孩子不要零花钱,每个月的纸钱都要啊。她又为芊芊打抱不平,觉得她太可怜,摊上这么个不懂情理的父母亲。

晓丽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父亲。李维权说:“芊芊的话你也相信?你叔叔婶婶并不是没给她钱,每个月六十多块呢。吃饭在家,一个女孩子六十多块钱还不够买日用品吗?可是,芊芊的钱用哪去了?还不是天天吃零食。”

李晓丽没有想到芊芊会骗她。她想去找张芊芊把事情说清楚。

李维权来劝止道:“芊芊已经变得不尽情理了,你还是少去管她的事。”

晓丽还想说什么,被爸爸阻止了。李维权说:“看好自己的书,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事情有爸爸妈妈呢!”

晓丽是个懂事的孩子。她知道像芊芊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她所能解决的,于是,她回家看她的书去了。

傍晚时昏,李维权本想去张木匠家,走到半路上被一个人撞了一下,差点把他撞到水沟里。他生气地刚想骂人,只见黄寡妇家的大门猛地打开了。黄寡妇出口就伤人:“哪个没教养的畜生,跑到这里来撒野?以为我黄寡妇好欺负是不是?哼!想占老娘的便宜,没门!”

李维权被黄寡妇没头没脑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俗话说得好:寡妇门前是非多。李维权想着赶快离开,却被黄寡妇叫住。

“孩子她叔,你们回家啦?”

李维权不想和黄寡妇有过多的牵连,于是,站着说了句:回家啦,你还好吧,就想走。黄寡妇把李维权拉进家里,搬来凳子,泡了一杯山茶茶。她说:“我正有事要找你呢!”

没办法,李维权硬着脸皮坐了下来。好象凳子上插了很多针,他左右摇摆着,怪不自在。他几次起身想走,都被黄寡妇拉住。

黄寡妇说:“权哥,你来得正好。你帮我主持一下公道。高俊为什么就那样死皮赖脸地缠着我啊?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我老公走了才半年,他就来了。说一句心里话,我才三十出头,老公走了有很多不方便。农忙季节总要有个劳力吧?我和黄付孤儿寡母的能做什么事呢?我就请高俊帮了几次忙。他帮忙我照样给他开工钱。后来,他居然提出要做那事。我被缠得没办法,也就依了他,也算是还他的情。可是……”

李维权打断黄寡妇的话,说:“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喜欢高俊吗?”

黄寡妇说:“孩子他叔,你又不是不知道高俊是什么样的人,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跟了这样的人我还有好日子过吗?不饿死才怪”

“那你就快刀斩乱麻,一刀两断。以后再也不和他来往了。如果他还来纠缠你,就去找村委会的。”李维权说。

黄寡妇想了一会儿,说:“这件事情还得维权哥你帮忙。我一个寡妇人家,你看……”

李维权说:“只要你不要有事没事去找他,其他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好了,就这样。我走了!”

李维权说完就起身走出黄寡妇家。黄寡妇在后面追上来说:“孩子他叔,你慢走呢!有空过来坐啊!”

李维权像逃离瘟神般头也没回地走了。他的脚步很快,没几分钟就来到张木匠家门口。

里面传出哭声。听声音是芊芊的。李维权推开门,走进去一看,张大叔倒在地上不醒人事。李维权连忙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二叔。二叔等人听到消息都赶来了。

二叔问:“维权,要不要通知张彪啊?”

“先去叫田春吧。看看病情怎样再说。”

“也好。”二叔说着就要芊芊去叫田春。不一会儿,田春提着药箱子来了。他翻开张木匠的眼皮看了一下,又号了一会儿脉,说:“不碍事,心事太重,是暂时昏过去,吃几点药就没事了。”

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待其他人走了,二叔对李维权说:“芊芊那事有消息吗?”

李维权说:“现在还小,要过一两个月才能打掉。”他又说,“二叔,你是退休老师,你和学校的老师熟,你去和学校打个招呼,让芊芊回去读书吧。她这么小的人,不读书做什么啊?就算学习再差,也要高中毕业吧!”

二叔抽着烟,说:“芊芊学习成绩并不差,脑子还蛮灵活的,就是不想读书。”

李维权说:“不行。不能总是依着她自己。我们可以想一些办法,让她回学校读书,也对张彪有一个交代呢!”

李维权叫来芊芊,说:“二爷说了,下学期回学校去读书。你看晓丽姐多用功,都快读高三了。”

芊芊嘟着嘴,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二叔说:“芊芊啊,听二爷的话,老师昨天都打电话给二爷呢,问芊芊为什么没去上课呢。”

芊芊说:“读书有什么用啊!”

李维权严厉地说:“有什么用?等你长大后就知道了。三月份开学,你无论如何都要回学校去读书。知道吗?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你晓丽姐啊。听到没有?你晓丽姐会帮你把落下的课程补上的。”

“听到了!”芊芊回答着,“二爷爷,大爹你们先坐着,我还要弄药给爷爷吃。”

二叔和李维权对望了一下,笑了笑,说:“我们该回家了!”

第二天,李维权六点钟就起床了。

山村的早晨小雨淅淅沥沥的,对面的山遍野笼罩在雨雾之中。

李维权去邻村办点事。

天稍微亮了点,远处的树木也现出模糊的影子。他的目光无意间看到村外的树上好象挂着什么东西。在家乡一带,有一个风俗,谁家的牛生牛儿了,就用稻草把衣包捆绑起来挂在狗够不到的村外树上。

李维权以为是谁家的牛又添牛儿了,也就没在意。但是,他越看越不对劲。牛儿的衣包哪有那么大啊。他走路下边,一看,差点吓瘫在地上。我的妈呀!树上挂着的不是黄寡妇又是谁呢?

李维权这一吓非同小可。慌乱中,他连喊带叫:“来人啊!黄寡妇上吊了!”

声音在宁静的小山村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附近的几户人家被喊声惊醒,不一会儿,大树的周围就围满了人。村民们手忙脚乱地解下绳子,把黄寡妇放下来。有的去叫村医生田春,有的在掐人中。也许黄寡妇命不该绝,她居然活过来了。黄寡妇看着周围的人群,嚎叫起来:“我不想活了,让我死了算了!”

村领导李灿来了,在黄寡妇的脸上抽了两巴掌,愤怒地吼道:“你想死也不找个背静的地方,怎么跑到这大路边来了?”他说着叫起几个村民拽起黄寡妇就往家里拖。大家七手八脚连推带拖把黄寡妇弄到她家里。

村领导李灿问道:“说,到底怎么一会事?”

黄寡妇还在哭哭啼啼。她咽哽着断断续续地说,昨天晚上,维权大哥答应帮忙解决她与高俊的问题,可是高俊不答应,一定要娶她。高俊威胁她如果不答应就杀了她和她儿子。

黄寡妇的哭诉激起了大家的愤怒。李灿叫来几个村民,走到高俊家,只见大门紧锁,人却不知去向。

回到黄寡妇家,李灿说:“黄寡妇,你以后安分守己,不要为了一丁点什么事情就找高俊帮忙。他是什么人啊,在村里住了那么多年还不知道他的为人吗?”

黄寡妇说:“我也是没办法啊村干部。你看,我一个女人,怎么承担得起那么重的农家活呢?要不这样,你跟维权哥说一下,我也跟他一起去打工。”

“你出去了,你儿子黄付怎么办?”李灿问。

黄寡妇好象早就打好了主意,说:“这不要紧,我把孩子放到他外公家去,让我爸妈照看他。”

李灿说:“那就这样了!千万不要做蠢事,听到了没有?年纪轻轻的,真是的!我还有好多事要做,”李灿说完走了。

李维权回到家,晓丽早已经把饭菜做好了。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吃着吃着,李维权冷不丁说了一句:“多可怜的女人。”

李晓丽知道爸爸的意思,她同情黄寡妇呢。晓丽说:“爸,如果你觉得可以,就带她出去。我想,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我相信,妈妈也会同意的。”

李维权敲了下女儿的额头,说:“就你聪明?吃饭!”

李维权不得不承认,女儿晓丽从小在手掌心里抱大,爸爸的很多想法与她不谋而合,这是人体基因里说的遗传还是天天呆在一起久了产生的心灵感应?他又想,不管是什么原因,晓丽是自己的女儿,她的身体里流淌着自己的血,不要说一些想法,就是一些动作、习惯都在很大程度上是一样的。难怪有人说知父莫如女。 李维权的担心就怕妻子不同意,怕引起别人的误解。经晓丽这样一说,他的顾虑打消了。

大年初三那天,李维权请张木匠、二叔、村委会领导李灿、田春、陶美美等人吃饭。原因有二:其一,他再过两天就要外出打工了,家里有很多事情还要村里的叔伯及村委会的领导多关照;其二,关于芊芊和其他留守儿童的安置问题。

李维权最为不放心、也最让他牵肠挂肚的就是村里十多个留守儿童。前年外出打工之前,他是村党支部书记。他是在与乡党委签定了两份责任状后才离村外出的。当时,乡党委何书记坚决不同意。李维权掏出早就写好的两份协议书交给何书记。何书记看了下,说:“作为朋友,我支持你出去闯一闯。作为书记,你的上级,我同样支持你出去探索一些新路子。我就是不放心你那一摊子事情。现在我有尚方宝剑在手,你去吧!一定不要负约哦!”

在协议书中,李维权向乡党委建议由村委主任李灿兼任党总支书记,主持党总支和村委会的工作,其他干部协助李灿开展各项工作;由村委妇女主任陶美美协调留守儿童安置事宜。一年多过去了,各项工作开展得还算顺利,想不到的是出现了张芊芊怀孕的事情。

今天,李维权请一干人马吃饭,就是想把这件事情妥善处理好,不要总在乡会议上挨批评。

二叔点燃红河烟,慢吞吞地说:“我倒有个想法。我现在退休在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为村委会里做点事情。”

大家都在想知道二叔有什么好的主意,他却停了下来。

陶美美迫不及待地问道:“二叔你有什么好想法就说吧,大家都急得快疯了!”

二叔还是那么慢条斯理地说:“也不是什么高见,只供大家参考。行,就做,不行,就另出高明。”

李维权知道二叔的脾气,不到关键时候不亮相。他端起酒杯,说:“来,喝酒!”

李灿也说:“二叔,你是我们村委会里学问最高的人,见过的世面也比我们多。你就把你的高见亮出来,我们洗耳恭听!”

二叔说:“我想在村委会里办一个学习班,把那些父母出去打工家庭的孩子集中起来。至于收费嘛,大家看看行不行。”

李维权接过话说:“二叔,你的主意很好。我一百个支持!至于收费的问题,只要二叔提得不过分,我可以表态。”

其他人也说,对对对!只要你二叔提得合情合理,家长肯定会支持的。

二叔伸出五个手指头摇了摇。

“五十元?没问题的。” 李灿当即表态。

二叔有点不高兴,说:“五十块,你以为我没饭吃啊?”

大家面面相视,脑子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若不是五百吧?

其实,二叔要收的就是五百块钱。张木匠咳了一声,说,李二弟你就不要太贪心了。我说个价,一百五十块。怎么样?

大家都把目光投到二叔身上,想要他尽快答应下来。二叔似乎想了一下,说:“三百。行不行?”

不行!”李维权站起来,说:“一百块,愿意你来做,不愿意我找其他人!”

二叔连忙说:“好好好!就一百!我做,我做!”

李维权说:“二叔你是做善事,不是想在自己侄子们的身上发财。一百块钱是表示你能够出面主持公道,也给晚辈们一个榜样。否则是一分钱也不能收的。”

李维权一席话,说得二叔哭笑不得。二叔也没意见,表示愿意接受。

接着,李维权谈到外出打工的事情。他说他回家时问了老板招不招新工人,老板答应可以考虑他带一些人去,男女都可以,就是要年轻一点的。

李灿用手指头算了一下,现在在家没什么事情做的有十来个人,看能不能都带过去。李维权说问题不是很大。

最后,李维权单独留下了朱红,谈了村里其他的一些事情,于是把话题又转到留守儿童上来。他们的看法基本上一致,由村委会牵头,二叔负责,把留守儿童组织起来,利用周末和寒暑假的时间,不管学习什么,只要有人关照就是一件好事,也减轻了社会的压力。至于收费的问题,如果有不愿意出钱的家长,看看由村委开支一点估计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就在李维权外出的前一天,村子里又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周灿来到张芊芊家里,想强暴芊芊。芊芊奋力反抗。周灿把芊芊摁倒在沙发上。张芊芊大声喊叫,刚好朱红路过,听到呼声推门进去,抓起周灿摔在地上。

李灿说,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叫来几个人把周灿捆起来,带到村委会。不一会儿,派出所来了人,带走了周灿。

消息一下子在村里传开了。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维权想,消息一旦传出去了,那以后芊芊还怎么做人?必须尽快阻止这种议论。但是,大家都知道了,该怎么阻止呢?他来到村委会,刚好李灿、陶美美等几个村干部都在。李维权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大家也在想办法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李维权想到了堂姐秀秀。他说,我想,暂时把芊芊安排到秀秀家去住一段时间。可是,我大叔也是一个问题啊,七十多岁的人,没有人关照也不行。李灿说,干脆在村委会整理出两个房间,一个用作留守儿童学习游玩的场所,一个用作老年人休闲活动室。他的建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肯定。

最后,李维权提出, 周灿年纪还小,才十七岁,这样关在派出所也不是个办法,出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坏事来,干脆和何书记打个招呼,把他放出来,一起带去打工。李灿说,这件事情就麻烦你李维权了。

李维权回到家里,看到晓丽若有所思的样子,就问:“晓丽,什么事情把你给难住了?”

李晓丽抬起头,说:“爸爸,我在想,我利用周末的时间协助二爷辅导弟弟妹妹们,像我们学校一样开展各种文艺、体育活动,既可以增长知识,还可以调动积极性。”

李维权笑着说:“你能想到这些,爸爸当然很高兴,但是,这会不会影响你的学习呢?你马上要上高三了,高考也是你人生中的大事啊!”

李晓丽说:“我当然知道。我仅仅是利用休息时间而已,估计对我的学习影响不是太大。”

李维权相信女儿会很好地处理自己与别人的关系的。他想,让女儿多接触点社会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他答应了女儿的要求,并告诉她,要做就做好。

家里的事情安顿好之后,李维权带着十多个村民出发了。快要上车时,派出所两个民警带来周灿。大家很吃惊。李灿解释道:“大家不要误会。周灿在派出所认错态度很好,决定悔过自新。改正了错误就好,还是我们大家庭里的一员。你们说对不对啊?”大家一齐说对。

这时,民警小江低声对李维权说:“维权哥,周灿就交给你了。何书记特别交代,一定要让他好好做人。”李维权说:“谢谢,谢谢何书记。人交给我就请你们放心。好了,我们走了。再见!”

李维权和两位民警握手告别,上了班车。

杉箐村委会坐落在距离县的十五公里外南边的山村,村前有三条小河汇聚。水不是很深,然而,在三条小河附近的山上栽满了杉树,一年四季,杉木绿荫荫的。

早春二月的杉箐村依然笼罩在烟雨迷梦之中。村民们起得比较晚,一般要到七点钟才起床。

李晓丽平常住在学校,周末就回到家里,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爷爷奶奶非常疼爱晓丽。每个星期五下午五点钟,爷爷奶奶就会来到村口的老龙树下等着放学回来的孙女。星期天早晨,奶奶爷爷早早地起床,为孙女准备上学的东西,忙得不可开交,还是乐呵呵的。晓丽想帮一下手,都被爷爷奶奶堵在房间里:“你多睡一会儿,或者看看书也行。”

李晓丽周末回家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来到村委会为留守孩子腾出的屋子里,带着弟弟妹妹们一起玩。她的想法特别多,各种各样的游戏,五花八门的舞蹈,加上形式各异的体育活动。弟弟妹妹们玩得开心极了。二叔看着晓丽那么认真,那么尽心,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在他的侄辈中有一个李维权,在孙辈中就数李晓丽了。这一对父女是杉箐村的骄傲。他想,自己教书近三十年,像李晓丽这样既聪明又懂事的孩子还没碰到几个,他想利用这个机会把自己的学识传授给她,也以表达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之情。

休息之时,李晓丽端来水给二叔,说:“二爷,我有一个想法,不知你同不同意?”

二叔说:“只要是你的想法,二爷一百个同意。”

李晓丽说:“二爷不许反悔哦!我想把芊芊接回来。二爷你想啊,现在那个人走了,不会再有人欺负芊芊了,要她和我们一起玩,一起听你讲课,不是很好吗?”

二叔说:“我说了,只要是你的想法,二爷一百个支持。行!明天我们一起去接芊芊。”

二叔讲课的方法丰富多样,一会儿朗诵,一会儿演讲,一会儿讲故事,把教学内容穿插到各种游戏活动中去。

芊芊说:“二爷讲课很有趣,我喜欢听!”二叔说:“只要你用功学,二爷还有很多好故事讲给你们听呢!”

二叔教晓丽和芊芊知识,晓丽和芊芊带其他孩子玩,整个屋子里笑声不断,歌声不停,吸引了许多村民,隔壁的老年人也走过来,笑说:“二叔,还是你有能耐!”

李灿说:“可不是吗!二叔还私自掏腰包买来玩具和学习资料,真是用心良苦啊!”

原来,二叔不但不收留守儿童家长的钱,还自己拿出几百块钱买来各种玩具。村委领导说开发票,村里补贴一点,二叔却执意不收。

李灿看着这一切,想:今年评个“文明村”是没问题的,等冬天李维权来回来,把这担子交回给他,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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