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马

母亲带着孩子来看斑马

斑马是什么颜色呢

隔着滴水的栅栏，孩子问

黑白相间的

母亲答。该说清楚些

黑底白纹，像参差的沟壑

像内容相近层次不同的河川

我说着。雨水滴答

回应我的插话

定曾是杰出的战马

孩子笃定。也许

母亲再答

我赫赫出声

傲慢嘲笑

没有成为战马的斑马

黑底白纹

是参差的沟壑

也是饥饿的犬牙

反方向的河川

从未想过握手　

反骨，是看到的皮毛

也是斑马的指纹

人类无法明白

斑马与高头大马的区别

正如勇者之境当凌绝顶

每一匹斑马

有属于自己的绝顶

至少我知道

它定是黑色或白色，孩子说

那是只属于你的斑马

母亲答道

随即银线俯冲着破开黑白的天幕

母亲带着孩子来看斑马

她支起灰色

顶撞孩子人生的潮湿

更借力拢紧孩子的盲杖

这次我发出了嘶嘶的声响

我喃喃着黑底白纹

孩子并没意识到，我在叫他

母亲最后看了一眼

斑马。那是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