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索的冬
宽敞的落地窗,把一大方的冬景阔进了视野。
窗内,我静静地揣度着,揣度着冬的清冷,冬的寂寥,冬的蕴味。
窗外,几座建筑肃然地立着,没半点儿声响,恍似被冻住了。哦,不,掠过的几只雀鸟,让画面生动起来。它们栖落于颤动的枯枝,再扑向路灯的柱体,像是寻得了一餐美食,又像是在打趣地嬉闹。
我的心随着视线,慢慢活泛了起来。像蓦然跳跃回了稚嫩的花季,简单地就如同这群雀鸟一般,叽叽喳喳的,欢畅地笑闹着。那时空里尘封的笑意,仿若倾刻间就解封了,在耳畔,在身侧,萦萦而绕绕,甚至让自己一时都在思忖,哪个才是更欢喜的模样。
人大了,心事自然就多了,如旅者,背着各样的负重。但心是净的,竭力前行,扛下所有的伤痛。就像这一季萧索的冬,承接着三季的绚烂与落幕,却可以甘于沉寂,任由着评说,是淡漠,是深邃,还是修行一份厚重?
灰白的天幕下,有几座起脊的屋顶,覆着一层轻雪,乍看去,像是谁不经意时散落的盐。转念想,倘使这是糖,该会更为欣喜的,终能给这冷落的冬,添上几分甜意。人,咽的苦多了,哪怕有一丝的甜意,也会感动到泪目的。无奈,生命里,终是容易苦涩多吧,或是因着苦更难忘却,所以更深刻。
人,在郁郁葱葱的时节,偶尔会是木然的,就如对那满眼的草绿军绿墨绿,缺了份狂喜的劲儿。但行走在这素白的冬里,哪怕跃入眼帘的一抹新绿,也常是掩饰不住的窃喜,仿佛是窥到了春姑娘霓裳的一角,寄予的是期待,是些许的念想。
而北方的冬,不乏吝啬。绿意不多。一眼掠过,高速上架着的围栏有抹绿色,蓝球场漆成了绿色,射灯的架漆成了绿色,地上铺就着落雪没有完全遮挡住的垫子是绿色。星星点点的绿,缺了植物的生机,却也成了素冬的一袭绿衣。
无言里,寒风裹着雪花袭来,窗外的景,犹如一幅流动的画。寒气愈加凝重,大地也渐渐覆上了白色的衣袍。在衣袍下,不知是否有那支魔法棒,可以挥舞着,唤着孟冬、仲冬和季冬渐次出现,诉尽这一季冬的情韵。
而我,情愿留在这样的冬意里,任生命冷静,更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