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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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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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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手推车

家里有一台四轮手推车,是我与母亲一起设计的,我推过它,但最多是母亲与它起早贪黑,从12年到19年,整整七个年头。这四个轮子风雨无阻,在泥泞中前行,在寒冬烈日下伫立,而这一路的行程,有母亲无尽的汗水。

我少时很顽皮,在我成长的过程中,父母没少操心,而母亲投入了更多的精力。时间回到2009年秋,我执意要去参军,从学校跑出来报名,到村里独自打证明,当时村干部问我爸妈知不知道,我说爸妈没空让我自己来办,为了这事情跟家里吵了几天。在我得知体检时间后,我那天早上清晨五点多起床坐早班车赶到村口等乡镇干部,当时那位干部说我未满十八岁不能去体检,我就拦在哪儿说,而正在这时母亲坐中巴下了车,我以为是喊我回去,没想到母亲却恳请的说:领导,他硬要去,是不是可以让他参加体检,过不了就死了这个心。那位领导后面说:去可以去,但是车子坐不下,你自己下来,八点到武装部,晚了点不让进就没办法了。母亲说送我,我说我自己下去,母亲给了我五十块块钱。那天体检很顺利,下午到主检室时,我看到医生给我的单子上印了“主检合格”,那时候合格了名字就贴在武装部的大门口。后面我用公用电话给父亲打了个电话,说体检通过了,并让父亲告诉母亲。

母亲在我初中时就告诉过我她因为家庭条件没有上高中的遗憾,说我们这种家庭只有靠读书才能脱掉“泥巴气”,但我一直到参军都没有明白,她的教育有“棍棒”,更多的是让自己明理,但似乎她并没有强压我,而是让我对自己的选择负责,而她却又在我背后给支撑。这就要回到文头说起的那四轮手推车。

2011年的12月下旬我退伍了,穿着冬常服、背着背包回到家中,在此之前母亲是生气的,我去时她说好好表现,争取留部队,以后可以安排工作,快退伍时又跟连队联系自己,让安心,争取留下来。可那天我回来家,推开大门喊一声娘,母亲正在打扫卫生,她第一句说你准备回来干什么,我说回来读书。母亲没有说话,转身到厨房,我上了楼,没几分钟母亲便喊我中饭。开年后我去复读了,母亲是支持我的,还要给我学费和生活费,我说退伍费还有,先用着,母亲说你出门去,家里拿点钱当添一点。后来高考了,毕竟两年没读书,前面的志愿都没录取上,母亲有点焦急的说,不会没有学校录取吧,只要录取了就去读。当我拿到录取通知书后,母亲第一反应是我要读书了,学费生活费从哪里来,那几天我们在商量,最后决定做腌菜,于是就先做了那个四轮手推车,家里到市场来回一公里,两百斤的车子,每日清晨五点多开始,她这一推就是七年。关于这个推车在我毕业后第一年,我没有考上就想出去找工作,母亲说你想参军参军,想读书读书,参了军、读了书又马上打工,我这三年推车就是让你这样,你得给我考三年,不行再去打工。

后来我听到一些声音,说我父母不支持我回来读书,他们讲了我的父母,其实我心里是最清楚的,退伍到家那一刻,母亲与我的一问一答,就知道母亲是坚定的支持自己去读书的。忽然想起一首诗句: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这诗句有大义,而我想谈谈自己的感受,是因为母爱,所以这个世界变得温暖,才能对这土地爱的深沉,去担负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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