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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德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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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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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好吃田难办


山歌好唱口难开,柠擒好吃树难栽,

大米好吃田难办,鱼儿好吃网难开。

这是广泛流行在咸丰的一首民歌。山歌,是老百姓对自己艰辛劳动的总结、是现实生活的反映。为什么大米好吃田难办呢?

从山区来看,由于雨水的冲刷,坡度大,土地含沙量重,要造一丘田很不容易。要先把山坡挖成平台。让平台边沿高于田块,铲平。它是通道,是田埂。也有许多田埂未经铲平,加上雨季的浸泡,“赤足走在仄仄窄窄的田埂上”,很艰难,有时甚至要跩到坎下去。这田埂也分硬件、软件。刚才讲到的就是硬件。“硬件”之后要将土反复翻松,趁下雨灌水进田。完全靠接”望天水”远远不能保证水田蓄满水和长时间保水,还必须在山林里、山坡上开挖引水沟,以便落雨时引水进田。至此,我想起一个笑话,国家农业部一个司的姓刘的头头,有一次她来咸丰督察项目建设。她悄悄问旁边的当地人:田里的水是怎么进去的?旁听了她的“高深”问题,我当时很纳闷儿:农业部你是怎么进去的?

山田要经过长期浸泡,还要经过多年的施肥,形成细腻的田泥才能插秧。

开垦成一个梯田,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每年春天要重新开始整田。所谓整田就是把土块弄细碎搅拌融合。发春雨的时候,要抢时间。这整田,是一个劳动强度大、技术含量高的活儿,常常半夜三更下雨,人不敢睡懒觉。黑灯瞎火也要披蓑戴笠去整田。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呐。因为山间的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山间的田还易漏水,每年春季要三犁三耙。用铧口(犁头)犁田三次,用耙耙三次。其目的就是充分将散泥融合成稀泥。在这里,可以和稀泥。

田整好以后,要搭田坎。用钉耙将稀泥抓起来搭在田埂的边缘,借助耙齿把田坎梳平,封实,防止漏水;要搭得浑圆,一根田坎不能包包鼓鼓,这才漂亮。搭的这田坎,也是田埂的组成部分,是田埂的软件。软件要经常呵护,并非一劳永逸。哪怕栽秧了,甚至扬花吐穗了,怀胎灌浆了,都得随时呵护。太阳一晒软件就奓口了,漏水。捶田坎也是农业生产中的一门活儿。用薅锄脑壳(薅锄转弯处的圆柄)把奓的口捶封闭。

第二次犁耙之后,要挑许多腐熟的牛粪沤在田里,以便第三次犁耙时,将牛粪搅细,与泥浆融合。虽然历尽艰辛,一丘山田的春翻过程中仍然随时有可能功败垂成。突然长时间不下雨了,农人就焦急地看着这丘水田的稀泥变成“焖甑粑”。这样之后,要想改种旱粮作物也不可能了。田与土相比,是精致的,是当花儿伺弄的。现在却要被闲置一年,无比痛心却又无可奈何,唐末诗人崔道融,虽是封建官吏却与农民感同身受:

雨足高田白,披蓑半夜耕。

人牛力俱尽,东方殊未明。

可见文学并不是要一味地描写表象的美。要不杜甫何以被尊为诗圣?

大米好吃田难办,遇到蚂蟥最难缠,

嘴在肉里身扯断,只有㧯起巴掌剗。

“蚂蟥听不得水响,叫花子听不得炮响”。人一下水田,蚂蟥便会悄悄跟上来。咬你时还分泌一种麻醉剂,等你发觉时,它在你腿肚子已经吸饱了血,胀鼓鼓的。尤其没有经验的姑娘会吓得半死,扯也扯不掉,越扯它的吸盘吸附得越紧。有经验的人只需在它旁边用巴掌使劲剗,就将其震掉了。过去农村说起蚂蟥有点谈虎色变的味道。“蚂蟥缠到鹭鸶脚,要脱不得脱”。鹭鸶都虚火它,你可以想象它的厉害。说它“不怕烧不怕煮,只怕看牛娃捅屁股”。说是哪怕烧成齑粉了,往水里一放,一颗粉末就是一条小蚂蟥。这有点言过其实。过去科学不发达,认识受限,蚂蟥属于雌雄同体,再生能力特别强是真的。如果不小心吃到肚子里,繁殖确实快,危害大。看牛娃捅屁股,是说像翻猪大肠那样,把蚂蟥翻转来里子变成面子,他就死了。其实那是蚂蟥装死。

面上的田整好以后,还要重点整治秧母田。秧母田对肥、水、泥的要求更高。

秧母田要划分成一畦一畦的。把浸润催芽后的谷种均匀地撒到畦上。可难就难在均匀上,没有工具来规范,没有仪器来检测。但千百年来,我们的祖先就是这样操作的,我感觉这撒谷种就跟画画儿一样,他们大写意,挥毫泼墨,潇洒自如。甚至比画画儿还难,画画儿还可以疏密有致、浓淡相宜。

谷种一沾泥,就会迅速长出秧苗。偶尔要为秧苗泼清粪水。秧苗长成后,就要扯秧子。在之前要准备好捆秧苗的稻草,捶软,剪去樱穗部分。有副对联:

稻草捆秧父抱子,

竹篮装笋母怀儿,

文学也可以富有情趣,无需端着架子,四平八稳。

随后就该扯秧子了。作业时的架势像蹲马步一样,双手同时扯,而且不是抓住秧苗顶端扯,而是像握持无耳茶杯那样,双手平伸出去捏住腰部扯,这样是不是感觉到很别扭?所以还得蹲马步。扯到够数时,会将秧苗在水里“哚哚哚,哚哚哚,啪---”将秧苗根上的泥巴淘洗干净。“啪---”是朝后掸去秧根上的水,然后捆起。然后把秧子用撮箕挑起,在田埂上边走边将一个个秧子扔到水田里,要注意分布均匀。

几千年来,栽秧都是栽“顺田湾”。现在的牵线划行、机插秧,其难度、艺术性无与伦比。上刈口时,每人赶忙就近拿到一个秧子,分出一半捏在左手,另一半扔到右后方备用。右手拇指和食指迅速从左手分出五六根秧苗,与中指并拢插入田泥中。一排插四蔸,后一排四蔸与前面的不能栽成正方形,要根据水田的弯度栽成梭子形或曰平行四边形。横着的称为排行,往后排列的称为退行。栽秧的深度要恰到好处。栽得太浅,秧苗会浮起来;裁得太深,秧苗生长慢。另外,苗根要与三根指头平齐,若是苗根长于指头,秧苗会弯在泥里,不长(zhang),称为“烟杆脑壳”。山坡田还会因为泥脚(稀泥层)浅,没有耙融合,双脚后退过程中形成凼或者壕沟,必须用手覆上,再栽,不然,栽在空处,秧苗肯定会浮起来。

架势(动词)时,技术好的人“牵上刈”(列前茅)。牵上刈就是位列左边,第一个架势。这不是政治待遇、不是荣誉称号,你得有真本事,兼具多快好省。你虽名列前茅,要“实”列前茅才算数。因为大家不是等你先栽,而后追赶,而是跟长跑短跑一样,大家一起架势,你要凭实力领先。因而压力山大。一上刈口,个个严阵以待,虎视眈眈。尤其是青年男女谁都想在这里暗暗较劲儿,在异性面前显本事,崭露头角。但是即使是多年来已被实践证明了的“尖角儿”们,也不愿明火执仗打头阵。而喜欢后发制人、后来居上。后面的上前了,前面的就被关起了,称为关进牛滚凶。说得好听点儿就说是关进“鲤鱼塘”。只有大姑娘、小媳妇才会获赠这美称。闭关的男青年得意忘形唱起了逗情歌:

大田栽秧行对行,当中栽个鲤鱼塘;

鲤鱼塘中好洗澡,为妹房中好歇凉。

姑娘们一般会告矮(服输):

大田栽秧蔸对蔸,为妹栽秧落壕沟,

两边都是栽秧手,一个帮我带一蔸。

两边帅哥们哪有不愿意的,巴不得呢!拢共四蔸,左边带一蔸,右边带一蔸,姑娘只插两蔸,当然就解脱了。一时间风平浪静,只听到手指快速插入秧田时撞击水面发出的“啵儿啵儿”声。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姑娘左右两边的男人哪愿意势均力敌。虽然是“倒退”,也要看谁倒退得更快。右边的男人想要关两个“坐牢猪”,左边的男人也不会轻易就范。新一轮激烈竞争再次点爆。兴许就在这一次,姑娘有了意中人。在当年那种封闭的环境中,靠什么赢得异性的芳心?无非就是劳动技能和给对方搭把手。不久,我在恩施地区咸丰师范操场上看到,毕业于体育院校的张老师在球场上腾空而起,三大步上篮后,还要吊在篮圈上甩两甩。观战的女生们正是花样年华花容月貌,听取“哇”声一片。年纪不相上下的张老师首次碰到这样的粉丝、这样的礼遇,眼波流盼,四下一轮注目礼,然后一个“空心斤斗”,翻飞360度,稳稳着地,操场上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女生们欢呼雀跃。栽秧手哪有这样的表现机遇?

让我们还是把目光转到秧田里来。裁秧又分栽白水秧和栽包秧。栽包秧的话,多许多活路。要在相对集中的地方选一块堆场,把腐熟透了的牛粪挑到那里堆起来字,泼上水粪,然后选几个“精角儿”“精脚儿”,赤足硬生生地把牛粪踩烂,踩细,堆圆,状如粑粑浆子一般。

农户还要自备一个秧盆,用料要薄。盆底板与盆壁下沿要齐,要呈泡泡粑形。这些措施是为了便于秧盆在水里滑翔。把牛粪装到秧盆里,拖到刈口上。阵式排好后,队长一声令下:驾势。这时,只见每个人都是左手拿青秧,并负责拖盆。右手分秧,将一撮秧子根部迅速在秧盆里沾一坨牛粪,迅速插到田里。栽包秧肥料丰富且集中在作物根部,是丰产的得力措施。一盆牛粪用完了,得离开刈口重新装。青壮年男子会四指在盆舷外,拇指在盆舷里,提起秧盆一扬手扔出老远,秧盆在水面上边漂边跳,煞是好看,类似于我们在河边“打漂漂岩”。艺术源于劳动,审美也源于劳动。我当年容易沉迷于这种艺术性。等我运牛粪回来,我的刈口已经成牛滚凼了。愉悦是短暂的,尴尬却已经沉入历史深处,成为初心难忘的一部分。

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栽包秧人也更辛苦。我邻居有个表婶娘,清晨我去他家借秧盆,看到她脚上糊着薄薄一层牛粪,都干了。我就说,表婶娘好早啊,踩牛粪都回来了。她说,昨天下午就搞归一(结束)哒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床上睡一晚竟然没洗脚!?一直以来,她智商有点那个,还有点邋遢。常听邻居茶余饭后提及。我倒觉得情有可原。

插秧时节恰恰又是各种农活“凑热闹”的时候,正所谓

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

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

这也说明“田难办”。

青秧长壮实后,就要薅秧。用一只脚的前掌去拱,为秧苗松根除草。青秧有个特点,不怕你拱坏它的根,拱得越厉害,秧子越肯长,使劲儿分孽,农人称为肯发蔸。

薅秧上刈口时,十几个人排成一排往前薅。这时,身体好、力气大,竞争意识强的也会拼命往前窜。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队伍立马便由一字形变成人字形、长城形,乃至于北斗形等等。一只脚支撑身体还是有些不便。为保持平衡,我们会削制一根薅秧棍,实际上就是一根拐杖。若果收工时一丘田没有薅完,就把薅秧棍插在刈口上,做个标记。

在薅秧的劳动中,我得到些妙不可言的收获。一女孩借口没有薅秧棍,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把我当薅秧棍,让我帮扶。18岁的我顿时浑身漾起麻酥稣的感觉。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在物理课程外领略异性相吸的奇妙。午饭后,我第一个赶到刈口上,可惜“麻雀不在现窝窝”,直到太阳搁岩,也没有看到那女孩。我怏妥妥地往回走。队长迎面走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说,那谁谁,那女孩,是不是你老辈子?我疑惑地答,是啊!队长说,哦,那就好!队长扬长而去,我却云里雾里,半天回不过来神。第二天上刈口,我一个初中同学,早我两年干农活。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唱起了山歌:

大田薅秧行对行,薅来薅去无心肠,

又要勾腰扯稗子,又要抬头望小郎。

他在对我进行性启蒙,其实只要有荷尔蒙,哪需性启蒙。他倒是给了我民间文学的启蒙。

秧苗在我们热切盼望中疯长。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秧田连成一片,春风浩浩碧波荡漾。渐渐地,秧苗拔节怀胎了,扬花吐穗,稻子吊边黄了,全黄了,秋风起处金光灿灿。这种金黄也浸染到村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脸上。只等开镰。

开镰喽!这是一年中乡亲们欢歌笑语最灿烂的时刻。尤其是在那些士多田少的深山里。能不高兴吗!上顿光洋芋,下顿洋芋光。盼那谷黄米熟,盼那活色生香,眼睛都望长哒,想起新米那浓烈的清香,垂涎欲滴,喉咙里清口水不由自主地吞得“个儿个儿”地响。

队长一声令下:上刈口哒。大家一字儿排开,又是你追我赶。不过再不像栽秧时那么险象环生了。我也该松口气,该说说刈口了。刈,割(草或谷类);刈口,收割、劳动开始的地方。刈口一词在网上查不到,个别人需要用到时也是乱写一气,在咸丰方言里却是高频词。我最初受到启发就是读《观刈麦》,让我一下子豁然开朗。

一行服一行,酸菜服米汤。割稻子时,每人特制一把齿镰刀,刀具源于铁匠铺,预留了两个眼子。刀柄自制:选一节杉木棒,从一端斜着锯进去近3寸长,将齿镰卡进去,穿过齿镰的两个眼子,钉两颗钉子固定起来即可。齿镰刀的用法与一般镰刀不同,如前所述,左手像端茶杯那样握稻子,右手紧捏刀把,从上往下运势而割;若是像用一般镰刀割草那样自下而上割,齿镰就会滑到手上割破手指。当年我就因没人指导,刚开割就被割了。

我又去学打谷。可是,条条蛇都咬人。打谷得自己扛搭斗。搭斗宽大,四面都有墙板延伸的拉手,底部还有杂木做的两根拖犁,重达100多公斤。扛走时,先使力把搭斗树起来,人站在田里,头部钻进搭斗,双手顶住上舷,后背弓着,背起来以后,肩、背、手协调一起用力,猛力向肩背一耸,让搭斗悬空并获得合适的力道,才能起步走。这一过程中,有一瞬间,100多公斤的搭斗需腾空,全靠两只手稳着。山路逼仄,视角逼仄,稍不留神就会碰在坎上或者挂在什么地方,致使斗翻人亡,或者压断、摔断手脚。搭斗背进田里,让它躺平,夹上挡席,就开始搭谷,见我是个雏鸡,一个表嫂就教我站位:有个歌乐句你记到起,哈!我犹如鸡啄米一般:要得!要得!她说:要得谷子落,狗x对斗角。在众人的哄笑中,我脸红筋涨。

熟套后,搭谷也蛮有艺术性的。双手紧握一把稻子使力打在搭斗的前墙板上,然后在自己这方磕两下,对面那个,同样动作,二人交替进行,嘣嚓嚓,砰嚓嚓,山鸣谷应,而且很有音乐节奏。在双手将稻子扬起,向后运势之时,许多谷粒向后飞出,砸在挡席上,淅淅飒飒,如春夜细雨温柔恬静而又动感十足。科技的进步,有时也失落了许多美感。机插机收,就逊色多了。试想,如果我们赶着马车经过朝阳特大型高速高桥,走走停停,顾盼流连,那该是多么惬意呀!可那是异想天开了。

打谷三把以后,要捆稻草。选苗条修长的稻草,梳理一下,使头尾均衡,张开双手的拇指与四指,左手捏谷蔸那端,右手捏谷穗这端,卡于虎口,向已经脱粒的稻草穗颈围过去,穗端在下,谷蔸在上,交叠过来后,左手拇指将穗巅按进圈子里,用膝盖顶住,右手拉住谷蔸一端使力向上一拉,一蓬稻谷草就扎好了。说起来简单,要能捆扎成功,也有一个熟能生巧的过程。起初你可能扎不紧,一放手就垮了,或者在翻晒时垮了。扎紧后顺便双手分开这蓬稻草,向上斜举顺势散成立体扇面,让草蓬中心空出来快速蒸发水分。过一段还要翻晒稻草。右手提起草蓬顶端,向空中向右侧一甩,草不离手以手为圆心,定格。草蓬在顶天时就翻转来了,呈圆台体,垛在田里再晒几天就可以收了。

在边角闲地立一根笔直的木杆,使之稳固。周围还打几根木杈,横放几根木杠,谓之桥楼,不让底层的“草民”沤着。码草时,我在旁边向上扔稻草,家兄技术好,在“树”上作业,他一手扶住木杆,一手接飞上来的稻草,动态矫健。以木杆为圆心,草穗一端朝向木杆,一圈圈一层层叠压踩实。我觉得这蛮有情趣,就暗中增加了一点难度,我故意把稻草扔得离木桩远一点,离他偏一点。欣赏他鹞子翻身时的英姿。哪知由于时间紧,木杆没“栽”稳。“鹞子”失去重心,直接扑向田间,我忘了其危险性,还在臆想,这个姿势最高端、最完美。冷不防我屁股上、腰上,被赶牛的竹条打了“牙祭”。我们顾不上吃晚饭,“重打箩蔸再起底”。我也不敢再有艺术享受,回家拿来晾衣杆的脚杈,把每一蓬稻草叉起,送上草树。这是耕牛最好的过冬粮。藏这过冬粮,称为上树。有读者问,这码草与大米好吃田难办何干?怎么无关!牛没有粮食,“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现”,田难办不哦?

人吃稻米,牛吃稻草;牛负担最重,待遇最差,不声不响,任劳任怨。很多人吹牛时,却忘了身边冷眼旁观的牛。牛是伟大的!在我们秉持不忘大米好吃田难办的初心时,我们也千万不要忘记千万老黄牛,拓荒牛,孺子牛。

在农村生活的日子里,我不但领略了大米好吃田难办,老乡们还成了我文学的启蒙老师。农民不仅是物质生活的创造者,也是精神财富的创造者。民间,是文学艺术的源泉。

大米好吃田难办,言简意赅,一切劳动成果都是来之不易的,换言之,幸福不会从天降,美丽中国等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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