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诗四首

短诗四首

刺猬之歌

香椿树下的晨风多半有些失意，我做一只巢

在风中藏匿，另一片叶子提前遮住霜白降落的声音

雾气和飞花，柿子树向金黄的前额致敬

我的短暂满载而归，即将进入梦中无处可去的水流

我有的只是水中柔软的积草

我有的只是一片雪，飞下来击中你的要害

想到你的巢终将错过风雪交加

迟来的人埋下种粒，埋下一条母性的河

给秋天的祝词

旁观而不沮丧，手拿余草燃尽的枯槁

我似乎觉得，和平原斜坡上枝叶浓密的榆树

距离并不遥远。秋天爬到高处

那些身色渐变的野雀单纯的鸣叫

一声紧跟两声，碎花开过了

似乎也有了沉迷之意，去年，我给白鹭

写过一段话：水面扩散的纹路像一个人

松开躯体的捆绑，将余生分解的恰到好处

今年，水深到了桥面，我已经无话可说

雪柿子

柿子树和大雪可以混合

动荡也覆没着安谧，似乎一个人长久的沉默

等待上岸的亲人们都有所依靠

然后，大雪有了飞离的征兆，每棵树摇摆

每个孩子熟睡，进入植物园，这是冬天

我长满草，草长满河床

这是静静地村子献出应有的事物

橘黄色的柿子落下来，整个平原汁液饱涨

而又软糯无骨，不堪一击

让春风向河水的寂静致歉

总有石头拦在马蹄前，让春风向河水的寂静致歉

这么多年，河水偏好敞开心胸

让水草，形色各异的活物，以及气韵低沉的晨辉

在体内穿针引线，流淌出另一番景象

而春风每年都会变换着法子

不紧不慢，不苛求伸长色彩摇曳的触角

缠绕平阔和浩荡的诗意

原野多坦诚相待，多粒粒归仓

我这样写到。向葵花，猪耳菜，枸杞树

这些原著民致意，致以春天的种植，致以晚归者的赞美

故乡可以写两次，一次远离，一次归来

还可以用标尺量测，一寸一寸深入游子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