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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美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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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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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剧情恋

爱粤曲,好悲剧,最爱欣赏凄美的悲情粤剧。

梁山伯与祝英台如果顺利成佳偶,便与普通夫妻无异,他们的故事决不会流传千古;牛郎织女若不被天河所隔,根本就无須把七月七日当节日;杜丽娘假如不为相思苦死而复活,汤显祖断写不出《牡丹亭》。

情是永恒的主题。古往今来,天上人间,哀哀怨怨,悲悲欢欢,离离合合,无不与情有关。情是文艺的血液,情奔流于戏剧之中。悲情粤剧,更具深刻的艺术感染力。

君不见,曲儿响,旦儿上,金粉朝靴水袖长衫燕语莺声翩翩登台如蝶舞,粉面含春腮颊桃红眉目绣彩如降仙。声情并茂如泣血,唱腔幽雅欲断魂。一曲《楼台会》,祝英台唱得悲切切,惨凄凄。三年同窗烟笼雾锁山伯竟不知英台是红颜,英台替九妹作媒原是自荐。山伯依约欣然前往祝家庄,本来就是喜相逢,谁知道却成苦诀别。山伯身摇步颤归家去,吐尽相思血,葬身胡桥镇。我为山伯英台涕泗横流飘零苦。

多情诗翁陆游的旷世痴恋烩灸人囗,纵使《梦断香销四十年》,诗人尚刻骨铭心,痛表妹,忆表妹,念表妹,难忘沈园之内点点滴滴,前尘旧爱,这又触景伤情,为《钗头凤》的题碑感怀凭吊:“……墨虽干,满壁辛酸字字哀,似见我旧爱,珠泪满腮,捧酒来……”伤心句,断肠词,哀曲《骂玉郎》烘托,梆子清敲,时隔几个朝代,我仿佛还能听见诗翁心碎肉裂之声。诗人泪洒碑前魂欲断,我自禁不能泪满襟。逢看该剧多如此,我为悲剧任泪流。“多情应笑我”,我多愁善感,感情丰富,抑郁不得志。荡气回肠之曲终了,余音还绕梁不去,依稀看到同样多情的美丽才女唐婉泪雨滂沱把盏奉兄肝肠寸断悲痛欲绝,因为“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只能凄绝而又无限留恋地泪眼婆娑地无可奈何地目送心爱的贤兄匆匆忙忙地有所顾忌地离去……留下满园惆怅,留下千古遗恨,也给后人留下传世佳话。

唯粤剧方能演绎如此细腻情感!真人近在目前。

“胡不归兮胡不归,归来惨见恨长埋。卿卿为我甘为鬼,怨句天来哭句妻。”

自母永别后,父亲每看《胡不归》,文生哭妻父哭母,泣不成声,多年如斯。父亲有幸得贤妻吾也得贤母,慈母仙逝,看粤剧更成为父亲寄托渲泄情感的途径之一。我如父,父如我,性情中人,憎爱分明,感情深沉而强烈。都对粤剧一往情深。

因而,我家收藏了不少粤剧录音带和碟,一些同样剧目不同版本统统买齐回来珍藏。闲时翻看,忆及尘封往事,,如掬一壶陈年老酒,浅酌轻尝,别有滋味。

吾以为,粤剧古典悠久,但绝对不过时。曲韵跟得上潮流,如《花月影》堪称现代都市粤剧。着装亮丽,高贵雍容,大方得体。更有那台词精炼,句子优美,对仗一般都是工整的,词曲考究,集文学音乐艺术共冶一炉,水乳交融,给人视觉听觉以美的享受,真可谓一种高纯度的白雪阳春之美!与塞北那纷纷扬扬飘洒着的雪一般圣洁无瑕。令人叹为观止,引为共鸣。

久居乡镇也曾居都市,见惯了浮尘滚滚,也见惯了各式时装,因此特别怀念粤剧这种至纯至美的、久违的、高雅的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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