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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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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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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魔方

生活经验常常会暗示人们:一个学识或文化水准较低但看上去似乎气质颇佳的人,只要能在人前保持不说话或少说话,就能维持良好的高端印象,而倘若一旦开口,多半就会露馅;然文化高或阅历丰富但猛瞅上一眼,却气质不怎么样的人,只要一开口,或与对方作过短暂的交流之后,那文化那人文气质就会马上提升。而一些学识水平欠高、气质又不那么高雅的人,则尽可能保持不与陌生人说话,我以为这是上策,否则难以给人一个有高雅气质的良好印象。

比如说我吧。我就保持不与人说话,尽力保持一种矜持的生活常态,以免使我本来不具有高雅气质的人,再在人前减掉不必要的“气质分”。

我的这种生活经验后来运用到了英语学习上。事情是这样的:我年轻时,学英语懒得开口,也不与人学习交流,自己始终保持着一种“矜持"的英语学习方法,以至于到后来,英语越学越学不好。这种后果是使我最终放弃了考一名正规大学的正规硕士研究生的梦想。现在想来,也觉得十分遗憾。

考一个硕士研究生,现在的年轻人颇觉稀松平常的,但这在我年轻时的那会儿,却是十分高端,深受有知识的年轻人青眯和仰慕。当然,这也是我非常想往的一件事情。那时,只因自己大好的青春年华被命运直逼到了一个角落,考硕士研究生是我人生的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搏。工厂生活时,一位老工人师傅也是我的一位领导,看到我时,总是不断鼓励我要坚持学习。他不无幽默地说,“将来的天下“是属于像我这样的“有志青年“的。这样滚烫的话语,现在想来好像也没有冷却。

在那样的生活环境之下,我学习知识不但不是一种负担和累赘,反而成为一种精神寄托和生活必要,否则的话,整个人简直会疯掉一样。

后来,在自己还算年轻的时候,我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梦想,也就是十分渴望想考一个正规大学的正规的硕士研究生。我也为之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与行动。

然后,由于自己的英文水平委实是太差,这个梦想终究成为了我一生的遗憾。记得当时,已在上海攻读硕士研究生的妹妹总是不断鼓励我,甚至为我联系好了报考研究生的专业方向和导师。专业都选定了,研究科学学,一个半文半理的学问,我非常想往,且适合于我。其它的功课我都非常优秀,但唯有英语,深深地拖住了我希望的后腿。不仅如此,想不到后来自己的英文越学越不得劲,以至于到后来,只要英语水平高的人,我都非常佩服,那种是出于内心深处的一种仰慕。

也许是生活魔方中的机缘巧合,后来我竟真的遇见了一位"英语高人"。她是英语专业的大学毕业生。我想,英语拖住了我,我就拖住她吧。指望以后,她能指导我学好英语。但生活的魔方总是在千变万化之中,原本想指望这位英语专业毕业的老师能好好教我学好英语,将多年学英语无果的我“点化"一下,或给我传授一点轻松学英语的密法之类,但没有。后来,她也并没有指导我如何能有效地学习英语,总之没有。我们的英语成绩依然没有提高。她后来成了我的妻子,这真是令我想不到的。考上一个硕士研究生的梦想,就再次成为了泡影。

时光荏苒。 昨天,儿子接到大学学院领导的通知,暂时不能返京,要他在家里开展研究生网上教学工作。儿子在他的研究生群中,发了通知,要求各位研究生宅在家中,静下心来,开始学习下学期的课程。他按上面的口吻,要求学生务请做到“停课不停学”。

这些天由于抗疫的需要,全国的大多数人都宅在家里。儿子的大学领导安排他本学期的教育任务是,教一年级硕士研究生数学课程,同时又兼任班主任工作。前几天,他按要求在网上召开了班会。这几天,儿子的小狗窝和他的笔记本电脑俨然成了一个大学课堂。

看到这些,我又感叹这生活正像一个魔方啊,它变幻莫测,且其乐无穷。试想自己,年轻时的梦想不就是想考上一个正规大学的正规硕士研究生,而现在,就在我家里,确切地说,儿子的小狗窝里,竟然成了硕士研究生教学现场。况且,我的天大的理想,在儿子看来,竟变得稀松平常。瞧他在轻轻松松地在房间里开始网上直播,正在教他的学生了。

我忽发奇想。问儿子:“我可以报考你的研究生么?“这样如果可以,我就可以实现我的梦想了。

儿子闻言大喜,笑而答道:“哪有老子报考儿子的研究生,这并无先例呢!“

我这当然是一个玩笑。然而,成为一名正规大学的正正式式的硕士研究生,曾经确实是自己的一个崇高理想,而且,为它而奋斗过,而现在看来,它将永远是我的一个美好梦想。

这也是生活魔方之所变吧。看到眼前的一切,我也并没有为自己未能实现硕士研究生的梦想而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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