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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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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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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义三兄弟


  

张龙、王虎和李豹同村同岁同学又都是独生子,三人的祖辈开始交好,到父辈还是相互照应礼尚往来,之间谁都没有因大事小事红过脸。三人相继出生后,父辈们为了让他们长大后继续传承家谊,一致同意,三个孩子虽不能同姓,但名字要如亲兄弟,所以三个孩子按大小依次取名龙虎豹。三个孩子在读初中以前,谁家想给孩子添置衣物,要买就是三份,要穿啥衣服都穿啥,衣服鞋帽都一样的,又整天在一块玩,谁见了都说是三兄弟。三人同班同学一直从小学到高中,只可惜高考时又都以几十上百分的差距落榜。三人也曾学着刘关张三结义,诵读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风雨同舟,患难与共。”

高中毕业后,李豹执意要出外打工,能学点儿技术更好,即便是在建筑工地当小工也行。父母不让去,觉得家里就这一个儿子,吃穿花钱都不愁,何必出外受活罪。李豹就把自己的意思告诉张龙和王虎,说咱们都长大成人了,虽说家里条件都不错,可那是父母的本事与操劳,应该靠自己的奋斗走自己今后的路。意思很明显,是想撺掇他们俩也同意结伴外出,三人拧成一股绳,父母们就会放心并支持他们行动。在上高中的时候,张龙王虎就经常说,虽然我们学习不好,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没必要千军万马都挤独木桥。李豹就觉得自己的想法会得到张龙和王虎的支持。经过几天的犹豫彷徨争论协商,三个小伙子最终达成一致。在家长们不太满意并把可能出现的不利情况千叮万嘱下,三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背上铺盖卷,欢天喜地雄心勃勃出门闯世界。

他们找到的第一个活儿,是在北京大兴的一个农场薅草,每天一百块钱,管吃饭管住宿。这个农场种的是药材,有一米半高,人要圪蹴着向前移动劳作。

正是三伏天,烈日当头,没有一丝风,远处的杨树上,持续着蝉单调的长鸣。三个小伙子在药材地里钻着,腰痛逼得他们要不断地站起身直直腰,汗水把上学时穿的白色校服短袖衫溻得水洗一般。干到第三天,张龙和王虎说:这哪是人干的活!执意要走。李豹说:“出来挣钱,哪有不受罪的?坚持坚持吧,再过几天就适应了。”劝说无效,李豹很不情愿地跟他们离开了农场。

在李豹的坚持下,他们又在一个建筑工地上找了个活儿,运砖送灰当小工。腰是不像薅草那么痛了,可汗流得一点也不少,一天下来,浑身酸痛。只干了一天半,张龙王虎还要走,“回家吃糠咽菜,也不出来了。”李豹也是浑身酸痛,但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劲让他不愿意放弃;再者,工地上像他们这样的小伙子有好多个,但都生龙活虎,为啥自己就不能?!张龙王虎死说活劝也想拽李豹一同回家,还把“不求┉但求┉”说了好几遍;但李豹这次没有屈随,决意坚持下去。张龙王虎很不是滋味地悻悻而去,老大不乐意。

李豹一直干到寒冬腊月才回家,期间父母托人捎信儿催他回家他也没回,挣了一万三千多块钱。有生以来第一次用自己的劳动挣了这么多钱,李豹心里说不出地高兴和自豪。李豹心有歉意地买了些张龙王虎喜欢的东西,回到家又买了烧鸡和烟酒,和张龙王虎喝了平生第一次酒。喝酒期间,三个小兄弟一团和气,延续着老一辈人的亲情和他们近二十年的友情。但李豹隐约感觉到没有张龙和王虎之间的话语融洽。

农历腊月二十六是县城大年集,也是张龙王虎李豹高中同学聚会,通知说上午十点在新世纪大酒店集合。小哥儿仨骑着自家新买的摩托车去了县城。张龙王虎伙骑一辆摩托;一路上,王虎在后面搂着张龙的腰,摩托车被他俩拆去了排气筒内的消声器,“嘎嘎嘎”地给路人很大刺激。赶年集的人车挨挨挤挤,刚到县城郊区路口,指挥交通的红绿灯五十秒一放行。不知怎么回事,小哥儿仨哪个路口都赶上红灯,急得张龙王虎直说粗话。过了两个路口,张龙王虎干脆不管红灯还是绿灯,加大油门儿一路前行。李豹觉得他俩这样很危险,更不符交通规则;自己仍是红灯停绿灯行。张龙王虎一边闯红灯一边等李豹,当他们走到新世纪大酒店时,已过了约定时间三十多分钟。当着全体同学的面,张龙王虎对李豹又是指责又是抱怨,弄得李豹很是尴尬。好在同学们大都谅解,而且对李豹北京打工的壮举颇多赞叹,同学们以饮料当酒,没少敬了李豹,好像李豹是远征凯旋的勇士。

聚会完后回家,李豹还是按规则行路,心里涌动着满满的喜悦和自豪。张龙王虎还是不管红灯绿灯,摩托车“欧欧”地向前冲,尾部冒着黑烟,根本没有等一等李豹。

春节期间,张龙王虎也没有按往年惯例约请李豹到他们家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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