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老汉的一碗面

路边小吃是洛南饮食一大特色，下馆子大都是正式请客吃饭的时候才会有，大多数人还是喜欢路边摊的小吃，本人还是比较喜欢路边摊，因为不用费神去考虑要吃什么，也省去捧着菜单犹豫图片和实物会不会有出入的麻烦，所有美食排列有序尽收眼底，你尽管凭第一眼的感觉跟着胃的喜好去选择就好。

大洛南接地气又生意火爆的路边摊相当多，都是家常饭，三要羊肉泡馍、羊汤活络、大串鱿鱼、现包水饺、手擀面、蒜蘸面片、小笼包、煎饼油茶、黑米粥、醪糟汤圆……

唯一让我感觉不同的，是铁老汉的摊位。

我曾经问过朋友，铁老汉为啥叫铁老汉，这人姓铁？朋友哈哈笑着回答，因为这个老叔是夜市上摆摊最早的一拨人之一，收摊却是最晚，经常会到凌晨两三点钟，甚至大年三十都在摆摊，风雨无阻，加上年龄比较大，大家都叫他铁老汉，当面就叫老汉叔。而且不论你啥时候去吃饭，他都相当热情。朋友还说因为工作关系，他以前经常晚上两三点才能回家，尤其冬天的时候半夜里又冷又饿，家里人都睡了，饭店也都打烊，黑洞洞的街道只有铁老汉摊位还亮着橘黄的灯光，吃一碗方便面立马感觉全身舒服，回家才能好好睡一觉。

有一次我办事回城，饥肠辘辘头晕脑胀逛了一圈夜市却没啥胃口，慕名走到铁老汉摊位前，还没落座，就听老叔问了句“女子，我娃吃啥？先坐，歇会儿。”我顿时感觉像是在和老爹对话。坐下点了一份面，不一会儿老叔轻轻把面放我面前递了双筷子，“给，我娃吃！”那一秒，我竟莫名感动，说了声谢谢开始吃饭。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白饼手擀面煮过以后加点自己配的佐料，再放些自制酸菜。但那一句“我娃”就够了，对于奔波劳累一天的我来说，心里暖暖的。夹一口酸菜放进嘴里，又酸又脆，疲劳感瞬间消失一半，又吃了几口酸菜，方觉有了胃口，我说“麻烦你再给我添点酸菜好吧？”老叔立马夹了一大筷子放我碗里，笑着说“爱吃酸菜啊，给你多加点。”我一口气吃光一大碗，然后静静坐在老叔温暖的眼光里，回味口中酸菜的清爽和生姜的温暖。其间有很多人来吃饭，大多是年轻人，“老汉叔，煮碗面”“老汉叔，捞个鸡蛋”“老汉叔……”

那日我还听到了这么两句对话：“要吃面在家煮就行了，还用跑出来吃？”“你懂啥！不一样！”

的确，不一样。一个人吃面虽然方便，但是仅仅能填饱肚子的孤独。在铁老汉家吃面，吃的是烟火味，是如同家的温暖。（陕钢汉钢 陶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