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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艳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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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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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


文/任艳玲

     

      在我很小的时候,只知道父亲在外工作,具体干什么工作我一无所知,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长大的我,才知道父亲是一名煤矿工。

     父亲脸型偏瘦大眼睛,中等身材,性格内向,少言寡语,但心底善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父亲共姊妹四个,有一个姐,俩个哥,父亲为小,就在父亲不到一岁的时候,我爷因病去世,是我婆含辛茹苦地将父亲养大。从此父亲成了没爹的孩子。

     父亲成家后,为了还清家里所欠的债务,也为了能让我们一家老小过上幸福宽裕的生活,没征求母亲的意见,便私自决定去煤矿打工。没想到在煤矿一呆就是大半辈子。父亲有一儿三女,共四个孩子,我为老三,上面有一哥一姐,下面有一个比我小三岁的妹妹。

     最初,父亲是在金华山煤矿上班,因常年上班不在家,家里地里的活全由母亲一个人承担外,还要照顾年迈的奶奶和我姊妹几个。父亲为了给母亲减轻生活上的负担,便领我到矿上和他一起生活。那时,我三岁多,父亲除了要正常的上班外,还要照顾年幼的我。记得有一次,父亲按照平时的起床时间,给我做好一天的饭菜,对我说,你自己起来吃,我去上班。父亲上班走后,我也按时起床吃饭。谁知到中午两点时分,我肚子一阵剧痛,因我年幼无知,不知所措地捂着肚子坐在门口的石墩上焦急等父亲下班回来……矿区主要以山为主,而父亲住的地方正好在半山上。也就是说,我坐的那个位置大老远就能看到父亲下班回来。下午四点多我迷迷糊糊看到父亲的身影一步一步向我走近,父亲也和往常一样,大老远也叫着我的名字,因我没答应也没吱声,父亲急切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我跟前,看我捂着肚子,父亲脸上的颜色顿时变得苍白,二话没说,把我往他那宽厚的肩上一背,直奔诊所……至今,那时的情景都历历在目,使我久久难于忘怀。

      因工作需要,就在一九七六年六月六日父亲由金华山煤矿调到陈家山煤矿上班。那年父亲三十四岁,直至干到退休才离开煤矿。二十多年来父亲从没怨言,也没喊苦叫累,默默无闻地坚持着白天见不到太阳,晚上见不到星星的工作,为我们那个家撑起一片蓝天。

     多年来父亲在煤矿上班也发生很多让家人揪心的事,最让我记忆犹新是在父亲三十六岁那年九月的一个夜晚,母亲和我姊妹几个睡的正熟,一阵急惧地敲门声,把母亲从睡梦中叫醒说:“父亲在上班途中,因井下出现意外事故,现将受伤人员正赶往矿务局医院抢救的途中”话音刚落,母亲边收拾东西边给哥哥说:你照顾好家及几个妹妹,就急急匆匆地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黑夜中。当时我也亲眼目睹来家叫母亲那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不难判断出,父亲的伤情情况。母亲被叫走后,十多天和家里失去联系,父亲的伤情也杳无音信……经过医务人员十多天的紧急抢救治疗,父亲庆幸脱离危险,但在父亲的右脸上方永远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疤。

     记得有一次,放暑假我去矿上帮父亲做饭。那天,我记得很清楚父亲上的是夜班,按以往上夜班父亲九点就能回来,但都十点多了父亲还没回来,我心里忐忑不安,坐卧不宁,便一口气从父亲住的石甘山跑到矿区交接班地方。当时,那里等待的人已很多,就听到他们说:接班的人都下去了,可交班的人咋还没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那时,我还小没发言,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父亲的身影立即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来到电车出井进井的地方等……直等到电车从井下的不远处缓缓开出,我的心才慢慢平静。电车从我身边经过,乘载着面目看不清楚交了班的所有工人,只能从说话的声音中辨别。这时,从电车上传出父亲熟悉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此时此刻,一颗悬挂的心终于放下。事情虽然过去多年,但一直藏在我的记忆深处,让我难于忘怀。

     还记得在父亲四十六岁那年,是农活最忙的收麦季节,父亲在上班途中因患急性阑尾炎住进陈家山矿区医院急惧手术,那时通讯设施还不健全,单位只能派专人来家叫母亲陪院……一周过后父亲出院,母亲回家。最让家人想不到的是,母亲回家后,父亲怕影响每月出勤率,更害怕影响年终奖金,便瞒着家人不顾自己身体安危偷偷地重新上班。现在想起,父亲多年来一人在外上班,自己做饭洗衣,没有家人的照顾,不知是咋样挺过来的……

    父亲自从调到陈家山煤矿那天起,一直坚守在最脏最累的一线岗位。父亲为人忠厚老实,待人诚恳,工作认真能干,经领导和同事的认可,便担起综采一队的班长。父亲担任班长十多年来他以身作责,爱岗敬业,吃苦耐劳,任劳任怨的行为深得领导赏悦和同事们的赞扬。父亲的奋斗历程,让我想起《平凡的世界》里的孙少平,父亲和孙少平一样,热爱着煤矿事业。他们把青春的汗水挥洒在了煤矿这片黑土地上,虽然他们只是千千万万个矿工的一个缩影,但他们代表着一个不怕苦,不怕累,甘愿为煤矿事业奋斗终生的人。

      就在1992年父亲赶上离休的年龄回家,我们做儿女的也很欣慰,父亲辛苦一辈子,终于可以歇歇了。

      父亲回家后,还是闲不住,除种地外,还担任了我村和卫生院的清洁工,一天到晚总是忙忙碌碌,从无间断。就在大前年,去娘家好几次都发现父亲看报纸离的很近,而且走路极其不自然,特别是上台阶的时候。我便问父亲,你眼睛看不见吗?父亲说:能看见好着里好着里,我心里还是不踏实,便试探父亲说:大,你帮我上楼拿点东西,父亲想上去拿,又害怕我发现他的破绽,便停留片刻才实话实说,我眼睛模模糊看不清人物。突然让我想起我婆去世的前几年,因患双目失明,卧床不起好几年,直到与我们永别。父亲这才说他害怕接受治疗,也不想我婆的经历在他身上重演。这才给父亲的心里造成恐惧和阴影。我姊妹几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现在医疗条件好了,经我姊妹几个轮换做思想工作后,父亲才同意去医院检查,接受治疗。

     如今,父亲已年迈体弱,可他老人家还为我们做儿女的一直默默无闻,无怨无悔的付出。这就是我的父亲。值得尊敬,深爱着的父亲。

       


                    於:2018年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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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多感人至深的父亲!文字中全是父亲的辛苦付出。

王萍   2018-07-03 13: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