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景

窗外的风景

上学的时候，大多喜欢选择一个靠窗户的座位。一抬眼，就可以看到窗外的风景，高大的葱绿的树，温暖的阳光，还有远处的青山如黛、云走风移。

对一个孩子来说，窗外的一切似乎比枯燥的课堂有趣多了。那温柔的风，那藏在浓荫后面叫个不停的知了，那高大的葡萄架下一串串玛瑙般圆润晶莹的果实，那小山坡上、草丛中不知疲倦四处奔波忙碌的小蚂蚁，都让我情不自禁、乐在其中。以致课堂中屡屡走神，先是被老师提醒，后来就变成了严厉斥责。但我一直固执地认为，相对于可有可无的课程，看一看窗外未必不是一种最好的消遣。

当然，窗外也发生很多让我惊慌失措的事情。有一次自习的时候，我跟同桌正在肆意打闹说笑的时候，突然发现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一扭头，发现老师高大的身影黑乎乎地堵在窗口上，脸上带着愠色，盯着我俩看，一句话也没有讲。吓得我们赶快拿起作业，埋下头云认真做起来，心里一直砰砰直跳，眼睛都不敢再抬一下。打那以后，我每每自习的时候总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从不敢多看窗户几眼，只好认真读书学习了。

也许是心理习惯使然，平时外出的时候，自然临窗而坐，一个人静静地看窗外飞驰而过的一切，那起伏的群山、成排的树木，错落的村居或城市，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在车的行进中变成了一晃而过的风景。就如同行走在光阴岁月里的人，身影在走，而与你交织的、擦肩而过的林林碎碎，都变成了或深或浅的记忆，随着风、随着雨，慢慢变浅、变小，消逝成淡淡烟尘或藏在心里偶而泛起的涟漪。

倘若在飞机上，看到最多的便是弦窗外游走的白云，如海似山，涌起又散开，飘走又游回来，真真切切感受云山雾海的魅力与奇幻。在万米高空俯视向下，一切都变得如此渺小，渺小得连高大的群山都变成了绵长而委婉的轮廓，扭动着藏青色的身躯延伸至远方。而此时行走在大千世界里的人，就如同一颗融入空气或水中的微小的尘埃，细微得难以察觉，就像曾经的我们俯视地上的一只蚂蚁、枝头上的一枝花、飘零的一片落叶，一切都变得生疏与陌生，苍白和无力。

家的窗外是一条窄窄的小巷子，小巷子的尽头便是菜市场。每天清晨天还未亮，菜市场便响起的叮叮当当嘈杂的声音，还有混着各式方言的买卖声，车辆的喇叭声，熙熙攘攘，开启了新一天的喧嚣与忙碌。巷子里充斥着各色的味道，天津的包子，河南的馒头，浙江的凉粉，云南的米线，兰州的拉面，都在短短几百米的街市上一字排开，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弥漫着经久的生活气息。

 周末的时候，我常常会信步走入小巷子，随意选择一家小馆，临窗而坐，要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或粉，就着一碟凉拌黄瓜或酸辣藕丁之类的小菜，看阳光温柔地洒在街上，看街边的行人来来往往，看食客大快朵颐的模样，慢慢地品尝一碗清晨的惬意与酣畅，还有岁月的适意与古城的味道。

  亦舒说，生命只需好，不需长。窗外的风景也许就是一瞬间的飘落或者偶而相遇的盛开，但它足够让我们感受到生活的灵动与美好，成为珍藏心底的快乐之源。有空的时候，倚窗而看，临窗远眺，把美景长留眼底心眸，把岁月临摹成心中的水墨山水，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