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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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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3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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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走过的每一段路都是彼此的缘份

这次过年回家,同时也是奔丧,外婆走了!在腊月二十九。我是外婆最大的外孙,少不了从小得到外婆的眷爱。爷爷奶奶走得早,在祖辈中只有外公外婆对我呵护的记忆,所以对外婆和外公的感情很深。这次外婆以百岁高龄走了,大家都说是圆满了,我心里总归是伤心与不舍。

送完外婆到老家去看望伯父也是必然的行程。伯父也八十多岁了,自从中风过一次以后,现在也老态龙钟,腿脚不便,口齿不清了。上两次来看望他已经没法与他顺畅的交谈了。印象最深的还是离别时候,他依然会是眼含眼泪,送我到门口,依依不舍。

快到伯父家转角的溪边,看到一个体型不高,不修边幅,穿着睡棉衣,非常胖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孩子在路边走,听到有人叫他“华友”,我想起这是我小时候带过的隔壁叔叔家的孩子。

我主动招呼,冒,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发维大呀?

华友停下来,打量了我一会,微笑道,是大大啊,好多年没见了。

我对妻子说,这个弟弟我以前带过的,小时候就很乖,每次见了我都叫大大,大大的。

你怎么这么胖了呀,我笑着问。

是的,胖了很多,华友尴尬的笑笑。

虽然平均每一两年要回来一次,村里的乡亲老一辈的逐渐凋零,年轻人长大了,也都不认得了。

再往上走几十米石板台阶就到了伯父家了。

这次见到伯父,看他气色尚佳,说话比以往倒是更利索了些,稍感欣慰。堂哥说,昨天你电话说要过来,今天起早就找个皮鞋穿起,想要穿得齐整些,你说这天气还挺冷的,穿着皮鞋也受冻的,烤火也不方便,劝了半天才穿回老棉鞋。我一边笑着说,自己的孩子来,哪有这么讲究呀。一边用手搂着穿得很厚实的伯父的腰,扶他在火塘边坐下。

陪伯父、父亲他们在火塘边聊了好一会天。见伯母、堂嫂她们在厨房忙碌,吃饭尚早,想起来来之前就就想去的后山。对妻子说,我带你们上后山,看看我以前砍柴的地方去。女儿欢喜雀跃要跟着去,儿子却不愿意走。这个懒小子!

从伯父家上后山比从我自己的老宅上山更近一些。村子里的小道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村里养的牛少了,路上少了些牛粪;走的人也少了,多了些杂草。

带着妻子、女儿,一路除了要叮嘱他们小心走路,别摔坑里去外,就是指着经过的一栋栋房子,告诉他们这是哪个叔叔的家,是哪个伯伯的家。哪个叔叔已经不在了,哪个伯伯已经高龄多少了。经过一栋老宅,给女儿指着说,这家的奶奶以前给我和你叔叔分过糖吃,老人离世几十年了。现在村里爷爷辈都没了,父辈们也都走了好多了,认识我的和我认识的人都少了。

因为外出务工的人多了,有些家庭也搬城里去了,虽然是过年期间,这一路上山还是也没有遇到一个人。山上的羊肠小道的每个转角我都熟悉,以前是我挑着柴要走的路。与以往光景最大的不同的是周围的树多了,高了,林子更密了,有些路已经不是路了。

不一会就到了山顶,我拉着妻子,女儿一起自拍,看着自己头上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感慨到,上一次我在这山上砍柴还是十几岁的小伙子,再次来,我已经年近半百了。

到那边山头上去,那边可以看到外婆家,我对妻子和女儿说。

我们眺望着山背面远处的村子说,那个村子就是外婆的村子。又指着外婆新的坟地的方向说,还可以看到外婆坟,我们刚才就从那边来的。说着不免又有些伤感。

我和妻子找了块石头坐下来,看着女儿兴奋的自娱自乐的采些野花和树枝。

下面有我们家的一块菜地,我对妻子说。

以前大家为了一小块地方,争得动手,都顾不得是同族亲人,现在估计也没人种了。对于这块地,那片山,都是有主人的,很多人以为争到了,就是自己的了,其实我们人不过是过客,几十年而已。我们走后,我们家的菜园也不知道会归谁。这片山,这几棵百年树龄的树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这几棵树应该是见过我爷爷,奶奶的,见过他们曾经是个小伙子,小姑娘在边上种地干活的情景。珍惜缘份,不光与人,也与这山、这树。

每次回来,村里就会多了些我不认识的人,少了些叔叔伯伯,就算是外婆身体一直硬朗的人,到了百岁也走了,停在了岁末的这个时间点上。有些人会继续陪我们走,有些人停下来了,山还是那座山,人已经不是那些人了,我继续说道。

和妻子,女儿在山顶再坐了会,寻了一条近道,下山去伯父家吃饭去了。

注:冒:湘西话中的弟弟,大大:湘西话中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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