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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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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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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美丽的花朵

母亲的小名与芬芳美丽的花朵有关,那是外婆对母亲最朴实的寄予。

小时候,偶然见过母亲的照片,那是她参加农村蔬菜烤烟社的合影照。横排站立的人群中,母亲立着大长腿,扎着长辫子,秀颀高挑,格外显眼。现在推算起来,母亲那时候也不过三十多岁。那是我见过母亲年轻时候唯一的照片,至今寻而不得,憾然之中,只能在脑海留下深刻印象。

俗话说,儿多母苦。母亲养育了六个孩子,自己生了五个,领养了三岁表姐,轮到我这个小末尾巴儿出生时,她已经四十多岁了。母亲任劳任怨,宽宏体贴,她与父亲一道,尽心尽力地操持着这个庞大的家庭。

那时候,我们镇郊农村缺乏燃料,需要到山高路远的方斗山砍伐木柴。由于父亲经常外出工作,砍柴的重任就落到母亲身上,忙完农事后,母亲便会邀约几个同龄女性一同上山。母亲身材高,力气大,总是率先砍好捆好木柴,也就腾出时间来帮助那些力气小的砍柴女性。砍柴时的荆棘和捆柴时的篾条经常划破母亲的双手,以至于现在看上去仍是皲纹遍布,粗糙沧桑。最艰辛的莫过于雨中背柴行走了,在雨水不断地浇湿淋灌下,柴捆越背越重,那种苦、那种累、那种雨中对家的期盼,直到后来我稍大些了,与母亲一同上山砍柴时才深有体会。

为了增加家庭收入,母亲与父亲商量后开始养起了母猪。每逢母猪产期将至,母亲就会提着马灯,或者手拿电筒,日夜守在母猪圈旁边,静心观察,耐心等待,直到把每一个活蹦乱跳的小猪崽收拾利索了,她才露出满意的笑容。那些日子里,很多人评价我们家母猪产崽存活高、长势好,是因为财运旺,其实最根本的还是离不开母亲勤劳的付出,她为家庭副业增收立下了头等功。

母亲非常节俭,甚至还有点“抠门儿”。小时候有年过中秋节,母亲终于买回几块月饼,无疑惹得我们垂涎三尺。母亲用报纸把月饼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每天只掰下一小块儿给我们,然后及时转移存放位置,让我们始终寻找不到。就这几块月饼,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有一口无一口地也不知道持续吃了多长时间,渐渐都把还剩多少月饼的问题给淡忘了。后来清理粮食柜子时,发现里面有一块报纸紧裹的月饼,可惜都生虫了。

我对于热爱生活这事,还得感谢母亲。每次母亲做饭、做咸菜、做布鞋、缭铺盖、缝衣服,以及干其它家务活的时候,她都要想方设法让我参与。即便我经常带着情绪故意做得不好,母亲也很少责备,总是宽容地说:“你只要稍微用点心就好了。”在母亲身体力行带动下,久而久之,对于这些常规家务事,甚至伺弄庄稼那些事,我也潜移默化地学会了。对生活也有了特别的理解和感悟。

母亲与人为善,与世无争,从没见过她和谁发生争吵,她用自己的贤淑善良赢得了邻里乡亲、亲戚长幼的普遍尊重。对于传统社会中最难将息的婆媳关系与妯娌关系,母亲依然能做到和睦相处,自然和谐,令人敬佩。

我们三兄弟小时候难免淘气,屡屡惹得父亲动粗,难免皮肉之苦,但母亲却从不喜欢打孩子,即便有,也只是拿着一棵柔软的枯草,高高举,轻轻放。也因此,我最能感受母亲那水一般的柔情,经常在她温暖的怀抱找到儿时的慰藉。

记得自己小时候有次玩干电池漏了硫酸,被父亲发现后狠狠揍了屁股,我觉着十分委屈,就索性跑到屋子侧边不远处的稻田里躲起来。稻田中间有一小块儿干净的圆石板,四周被两尺来高的水稻遮掩着难以发现。我翘着二郎腿躺在那里望着天空,很快就睡着了。到了中午,我迷迷糊糊地听到母亲焦急的呼唤声,家里的饭熟了,她到处找我回家吃饭。我故意没应声,猫着腰钻出稻田,一口气跑到屋后的大桐子树梁,爬上枝叶繁茂的大桐子树,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家庭院,任由母亲四下呼唤寻人。傍晚时候,我感觉实在饿得不行了,也就悻悻然,焉不拉几地回到家里。母亲见到我,满脸惊喜,说:“饿了吧,饭都热在锅里,还不快去吃?”母亲的话就如一股暖流涌上我的心头,让我感到既温暖,又愧疚。

这件事让我无法忘怀,成为儿时自己最愧对母亲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那焦急的呼唤声一直在我耳畔回荡,是那样深情,那样穿透,那样触及心灵。

岁月荏苒,光影斑鬓。母亲,从当初花季女孩到为人之母,再到如今的耄耋老人,无论时光如何变迁,在我心里,她始终如花绽放!

母亲,天下的母亲,都是美丽的花朵!

(2020年5月10日|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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